未来编辑的N种可能性创想(跨年追访)
孙珏 | 2018-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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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未来编辑的N种可能性创想(跨年追访)

追访背景

2015年2月,《中国编客》推出了一期“未来编辑的N种可能性创想”,选题的初衷来源于专业出版领域对于科技成果的先发利用:国外科技出版商开始调整自身角色及战略规划来满足科研工作者不断变化的需求,在更灵活的网络社交平台上提供服务。当时,我们怀着略显“幻想”的心情邀约了16位资深策划编辑来展望,除了科技,文学、生活、少儿、教育、学术等领域伴随读者阅读习惯的改变,新媒体和自媒体平台出现,会呈现的可能面貌。(链接:2015年2月13日17~18版“未来编辑的N种可能性创想”)

仅仅过去3年时间,社会的变化、行业的变化、编辑职业的变化,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很多当时的“创想”已经变成现实,更有趣的是,大量未曾预料的趋势已在陆续上演。

这次,我们试着重新联系这些接受过采访的资深策划人,期待从他们的视角出发,看看当年的那些预测是否成真了?行业以及编辑这个职业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以及在他们自己身上,又有哪些奇妙的际遇?

我们在2015年的专访中,曾经设计了一个问题:从您目前的状态看,是否想告别这个行业还是继续留下去?翻看采访记录,回答让人有些意外,16位受访者,100%愿意留下,原因各异。其中有一位说,“如果只把出版看成纸书出版,那很容易转行、放弃,但如果意识到出版是内容产业的龙头,是整个大IP的源头之水,你会发现整个行业的天地很大。”

今天,我们再回过头来梳理这16位受访者的履历,已经有4位转移到更为广阔的“内容”战场,其中包括在线教育、作家经纪人、中医领域项目经理……有12位,依然坚守在出版岗位(16位中有11位接受了我们此次的深度回访)。不管是留在所谓传统出版行业还是已经“逃离”,站位虽不同,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希望,离用户更近,离优质内容更近。

三年,行业发生了什么变化?

2015年~2018年,新媒体和线上出版(包括得到等模式)深刻地影响了出版行业的方方面面。这种变化在民营出版公司反映得更迅速、更充分,得到的机遇和回报也更大。仅从新媒体应用方面看,传统出版业因为政策和机制原因,依然更新迟滞、相对保守求稳。从整个行业看,内容生态更趋成熟,出版行业从当初的选题粗放管理向选题精细化管理转变。

出版市场也比以往更复杂、更多元。以往的【作者-出版机构-读者】单向型、稳定型、强依赖型结构已被打破,作者、读者与出版机构、版权机构、推广机构等各种资源的关系更加扁平化、垂直化,信息的获取和反馈变得更加便利、透明,资源的双向流动变得更加自由、有效。作者、读者的选择性更多、判断更理性。这种变化反过来要求出版机构要根据现在的市场特点和读者需求及时调整产品策略和营销手段。仅从图书策划这个角度看,面向“大众”的粗放型策划,向精准社群转化,专业化、小众化的图书类型产品脱颖而出,盈利能力也颇为强劲。究其根本,是因为数字阅读的互联网化,取代了大部分低端、知识普及性阅读,读者对定向、专业、深度、类型化产品的需求增强。

由于作家价值实现渠道变得更加宽广,市场对编辑的复合型能力要求也更高,编辑岗位的分工越来越专业化和明晰化。近3年,几乎是以微信为代表的移动端新媒体从爆发走向“红利”,趋于平缓的时段,不少在市场前沿“扫雷”的出版机构,旗下发行、营销、编辑工作流程都进行了重建:文字编辑从编辑岗位中抽离出来(有分工明确的出版商,这块业务已经完全独立或外包),策划编辑主攻选题和项目设计;营销编辑的工作量大大增加:从以往图书出版后的活动跟进,到营销工作的整体前置,与编辑选题开发、发行销售的配合,在运转良好的出版机构,这个流程已经形成完整而通畅的协作链条。当然,在整个过程中,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声音。一种认为,策划编辑应该是全能的项目经理,会做产品设计、懂营销、会谈判,并且成为整个以图书为起点的IP项目的统筹者,这样的“复合型”需求无疑增加了“高级策划”这个岗位的供求难度。另外一种声音则认为,需要将策划编辑的重担进行分解,进而让更多的协作者参与进来,共同成就团队项目。毫无疑问,对于编辑的职业定位是伴随市场对于产品的精细化需求而生的,这一点,从编辑职业的纵深分工越来越明确不难看出。

一直以来,出版圈对于编辑的定位都过于笼统,事实上,文学编辑、IT类编辑、学术编辑、童书编辑等等由于要服务的人群和用户差别极大,除了基础的编校和职称晋升可以把他们囊括在一起,分属于不同领域的资深策划人,几乎可以称作是完全不同的“物种”。当然,如果进一步提炼编辑对于产品的设计和运营,依然可以找到一些共性,这也是《中国编客》专题需要提供给编辑族群的价值所在。

回到行业变化本身,移动终端消费的常态化以及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新技术的应用,要求出版从业者以更快的速度去适应新媒介,不断更新产品运营手段。从表面上看,这似乎只是出版行业“营销”环节的任务——这波人负责追逐热点,不断更新迭代新的营销工具,但从深层次的连接看,出版机构对于用户的理解和触碰机会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出版机构的核心人群策划编辑——产品的设计者,实际上理应离终端更近,只要你愿意。

非典型样本对比分析

我们对比了2015年和2018年的几个典型调查样本。其中之一是果麦文化总编辑吴畏。这是一个对职业有独特定义和审美标准的策划人。在他看来,出版一定是一种“仪式感”的高价值传递工种,不同于一般人口中的“将内容印刷成纸制品”。在2015年的采访中,他曾表示,在很长的时间段里,会继续为纸书读者服务。“当然这里所说的阅读,是正式阅读,即在特定时间里读一部完整的作品,不交叉做其他事。这个充满仪式感的行为,一年发生12~20次。”3年后,他没有食言。果麦文化目前的年销售码洋在8个亿左右,利润率在12%,虽涉足了影视,但整个公司80%的业务收入还是来自图书。前不久,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吴畏表示,他依然不会离开这个行业,“20年也只不过刚刚入门而已”。在他看来,行业“有一些变化”,但并没有超出预期。而出版行业似乎成为了某种跳板:一个训练有素的编辑,如果换行业,选择面会比普通人更宽一点,适应能力也较强。在他身边有一些编辑流向了新媒体行业,但“并非核心人员”。

2017年6月底,林云从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集团调到中国和平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任社长兼总编辑。从副职到一把手,工作从分管业务角度转向单位负责人,角色的调整促使其工作重心必然改变。曾经的林云担任单位副职,主要是执行领导决策,作为编辑团队的管理人员,更注重具体业务层面上的项目策划、编辑、营销等管理;而今的她作为单位负责人,需要对整个单位的出版定位和发展前景负责。林云觉得,目前,少儿出版越来越“大众化”,越来越多的出版社、民营出版商进入少儿出版领域,导致在版权引进、原创资源、市场份额、人才争夺等方面竞争加剧。少儿出版社的销售线上逐渐超过线下,有的出版社甚至线上销售占60%以上。而线上渠道的价格战近几年愈演愈烈,冲击着出版行业的发展。然而,新的销售方式倒逼营销和发行模式的创新,促使少儿出版社必须做出改变。传统出版行业转型升级,不断与新媒体融合发展,比如知识付费、在线教育等。融合的方式会很多元,融合的进程加快也让她看到新的市场机会。

2015年底曾经的医学编辑老才成为一名出版业“逃兵”。不过他依然在从事内容创作,编辑和运营有关的工作——正安中医的一名项目经理。用他自己的话说,现在的工作是“给头部医生做IP运营”,“也会给医生出版图书,科普或专业类,不过都跟运营有关,不再是单纯的出版角度。”当然,他也强调会尊重出版规律,不会过度包装这些头部IP。从医学编辑转行成为一名中医领域的项目经理,老才服务的人群并没有发生改变。而他则希望做一个更加直面内容源和目标人群的工作。相对于传统图书出版的“隔靴搔痒”,“现在的工作更加注重经营,包括立项,风险评估,产品测试,也更重视运营,重视内容的生产和变现(自媒体领域)”。他拿范冰冰弟弟范丞丞的照片事件举例:“一张照片一晚上很多人付费看,个人收入达几百万元,互联网思维是羊毛出在鸡鸭鹅身上,羊也重视,不过不会窄化自己的盈利边界和领域,传统出版是羊毛就是羊身上的。”

曾经供职于华文天下等图书公司的陈禺舟而今已经完全转换为独立策划人,现在他的身份是阅读种子(北京)文化传媒创始人、可能有鹿(广州)文化创意总监。他向记者描述现在做的事情:利用多方合作平台,采用拼插式创业的模式完成原创、出版策划以及从内容出发的超媒体叙事开发。他对于“拼插式”创业的解释是,现在已经有成熟的发行营销平台,没有必要自己去重新建立,也有设计工作室可以外包完成包装设计,包括校对也可以外包,所以只需要把这些外部资源用合作的方式拼插在一起,自己负责最擅长的部分。譬如,现在他策划的原创绘本项目,就是有了策划提案和故事后,寻找插图作者合作,排版人员完成排版,然后找相关出版机构完成出版和发行——这种拼插式创意概念来自于他曾经策划出版的一本书《创业其实没那么难》。

在30多年的传统出版职业生涯中,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副社长杨志锋最大的感受是,如果做好了读者需求调查,做图书产品就有针对性,就容易成功。“这个经验现在仍然有效。”他举例说,现在强调垂直社群的图书营销概念,其实就是更加明确锁定目标市场对象,明确用户的需求,针对性地做产品,并在相应圈子销售。同时,根据这个需求圈子的其他文化需求,自然地将其他相关文化产品、知识服务项目放进去,于是就有了出版产业链的延伸。而在有些情况下,基于大数据的分析,产生的图书产品的畅销,其实也是从总体上把握某个群体的需求。“说穿了,还是市场需求导向原则的继续实现,只不过是延展地实现。”

总的来看,尽管出版业的发展跟管理、印刷、发行、传播领域的技术革新息息相关,但并不是各环节同比增长。近年,在传播领域,微信公众号、小程序、QQ公号、微视频等新技术都迅速被应用到出版营销方面,取得了比传统地面营销活动更迅速、更经济、更有力、更有效、更广泛的传播效果。相反,出版业的出版管理系统相比当前技术发展和出版实际应用需求落后很多,多数传统出版社还在使用十几年前的管理系统应用软件,而且使用到的往往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基本功能,离真正的数字化、电子化现代企业还有很大距离。正如浙江文艺出版社对外合作出版中心瞿昌林所说,互联网带来的技术革新在出版领域得到的应用还处于粗浅层面,仅以电子书开发和转化为例,目前大多停留在纸质阅读转屏幕阅读的阶段,阅读质感和互动性还有很大提升空间。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时间积累和技术沉淀。

○杨志锋(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副社长)

○吴 畏(果麦传媒总编辑)

○缪 惟(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图书中心总监)

○杜 辉(中国商业出版社策划编辑)

○瞿昌林(浙江文艺出版社对外合作出版中心编辑)

○陈禺舟(阅读种子(北京)文化传媒创始人)

○林 云(中国和平出版社社长)

○王久红(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医药保健编辑部副主任)

○老 才(医学项目经理)

○王文鹏(掌阅自出版主编)

○黄志强(云阅文学CEO)

上世纪90年代有一档相当火的电视综艺节目——正大综艺,其中有一个栏目叫“是真是假”,判断某些情境存在的真实性。这次,我们也来鉴别下,3年前的那些预判哪些成真了?

预判一(成真√) 童书编辑成为相关领域“主持人”

编辑角色的转变,是基于整个社会及出版行业生产方式的转变。任何细分市场,资深编辑多年经营积累起来的行业权威性会助其成为相关领域的“主持人”。比如童书领域,编辑在某个妈妈群中,是用户信息的直接收集者、阅读体验的参与者和缔造者,同时还能把握优质写作资源的走向,并且在同一个平台实现销售。整个闭环让童书产业出现新的运行规则。编辑主导的社群商业——不仅仅是图书产品,还包括各种衍生品、各种培训和服务,这些终将成为他们生存的命脉。

事实证明,编辑成为阅读推广人,经营自媒体社群商业,这些都已经实现。但值得注意的是,民营公司在这方面的探索更为大胆,比如童立方公司基于社群的闭环销售策略。可以说,真正承担起“主持人”角色的运营者,大多是从出版机构原有构架中“出走”后,才开始了更多元的商业探索。

预判二(演进中)学术编辑成为信息服务商和数据管理者

学术科研领域,当编辑掌握了核心用户数据,将有可能逐步转变成集信息阅读服务商和用户数据情报管理者于一体的双重身份。比如,一个科研人员,在一辈子的科研生涯中的不同年龄阶段会有不同需求:20岁的学习研究需求,30岁的职务晋级需求,40岁的科研社交需求……相关领域的编辑完全能为其科研生涯的某个节点提供完善而全面的服务,并且成为这个族群的项目主导人、资源整合人。

3年时间,不少学术、专业类出版机构开展了新的业务探索。比如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启动了佳斯漫知识服务馆项目,面向高校学生教师、知识分子等,以知识为基础,探索知识服务的新途径。回头看3年前的预测,一些方法和途径,当时的探索,都在逐步强化和推广。在某些出版机构,编辑为用户提供教学科研服务,正演变成知识服务概念的广泛普及和业务探索。

预判三(演进中)文学编辑对于全版权的熟练运作并收益颇丰

资深编辑从数百个作家的管理和作品的遴选中跳脱出来,转而成为文本写作的主导者,同时在作品尚未问世前,所有衍生品开发的合同都已经敲定,细节筹备完毕,赢利通路完全打开。对于全局的掌握,使编辑之与作者,或更确切的说是写手们的把控会更加主动,从而告别眼下很多编辑手中资源缺乏并随时会被挖走的尴尬局面。

这个在2015年下的判断,在今天看来,已经有成功的案例,比如果麦公司的成人绘本《你今天真好看》,除了销售实体书、电子书,也做了一些衍生品授权、众筹、跨业合作。但就出版机构的文学编辑来说,对于全版权的熟练运作并收益颇丰的情境并没有成为日常,还需要时日。

预判四(成真√)编辑成为阅读顾问和经纪人

从服务拓展层面来说,编辑不仅仅是在为出版单位服务,也可以为作者和读者提供专门的服务。为作者服务,可以成为写手经纪人和出版顾问,为读者服务的可以从做书转向做阅读。在新媒体趋势下为读者做各项阅读服务,提供阅读的价值。从跨界层面来说,传统编辑可转型新媒体编辑,在自媒体编辑、手机微视频编辑中找到自己的方向。自媒体编辑不仅仅指的是为大的网站做编辑,也指在微信等自媒体爆发的情形下,成为某些品牌的创始人。

做出上述预判的是策划人王文鹏。3年间,他个人职业生涯的最大变化是从出版单位离职,做自媒体“文鹏天天读书”,全国建立分会,做线下读书会,最终到掌阅做自出版主编——从单一的图书策划模式人成为更丰富的内容生态的构建者。“做自媒体本质上是想抵达读者,希望内容可以真正抵达读者,并且能知道读者的具体画像。”眼下,王文鹏在掌阅的工作核心是在一个拥有6亿读者用户的平台上引进作品,服务作家,拓展作家的内容价值形态,完善掌阅的内容生态系统。

或许对于内容行业的从业者来说,如果只是单纯在某个载体形态上偶有成绩,没有核心价值的积累,无论是个人还是行业都会走到比较尴尬的地步。

预判五(演进中)个人品牌工作室将会普及

出版圈现存的效率较高的工作模式,比如产品经理制和以个人品牌为号召的工作室模式,将会普及开来,并更趋扁平化。出版机构将社内固定编制人员全部打散,牛气编辑举手立项,大家自由组合,然后按照年度向母公司交纳“资源使用”费用或利润的操作手法将成为常态。至于利润怎么来,就靠编辑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借用新技术,项目人的工作效率会迅速提升。总的来说,不管是图书还是其他项目,专业人做专业的事,分工协作必不可少,改变的只是新的介质和新的沟通方式。

目前,磨铁图书、中信出版集团等出版机构都在摸索个人品牌工作室模式。中信出版集团自2015年开始,逐渐改革了传统的编室结构,实行“举手制”:编辑自建团队,部门自负赢亏,目前旗下的经管社、财经社、商业社、见识城邦、文艺社、中信美术馆等多个编辑室几乎都是由“合作出版人”转过来的“独立出版人”。磨铁图书旗下则有黑天鹅、铁葫芦、大鱼、有狐工作室、什么工作室、可以工作室、猫头鹰工作室主等,其成立初衷也是因为希望避免行政性事务过多消耗创意型人才的精力,集中力量去做内容。此外,也有大量合作机构,以独立品牌围绕在具备资源优势的出版机构周围,同时,保持自身品牌的独特性。中国和平社社长林云认为,在少儿出版市场上,编辑工作室常以民营公司的形式出现,主要与出版社合作并为其提供策划组稿、设计制作、加工修订、插画设计等业务。与民营公司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出版社更注重图书品牌。未来,出版社为留住人才,必然会以图书项目为主导,建立以超级编辑为核心的编辑工作室。编辑工作室相当于出版社的项目团队,独立运营,独立结算,负责从市场调研、IP引进、书稿编撰、版式设计、排版编校、知识服务等方面的工作。出版社作为平台,为编辑工作室提供从书号申请、校对审读、行政后勤等保障的情况也将更为普遍。

预判六(演进中)网文编辑全方位管理运营产品

10年前,网文编辑工作模式是:一个编辑组管组下几百个作者几百部作品,以散养的方式进行优胜劣汰的自然选择,现在已经加入了编辑对作品的全方位运营和管理,从挖掘作者到作者培养到创作辅助到经营推广到版权运营,都能看到编辑的影子。

3年前,在百度文学编辑部副总经理黄志强主要负责福建分部的原创,而今他已自己创业担任云阅文学 CEO。他觉得,眼下的编辑工作确实如3年前预测的那样,而且编辑在作品的参与度上,更高于当初的预测。但由于编辑在参与作者创作时,平台的分配方案还没有真正落实下来,编辑更多的是一种工作性编辑,而不是创作性编辑。网络文学这两年的变化,更多的在于细分读者领域的需求,以新媒体拓散的方式推广作品。编辑越来越往策划人的身份去靠,未来的小组工作室型的创作团队,很可能是精品作品生产的一个方向。从有流量的渠道方到没流量的CP内容方,黄志强更多开始扎根原创内容的积累。他认为,流量决定了内容的分发能力,但最终还是要回归到高质量内容上。

●编辑心经

2015年2月,我参与了《中国编客》推出的“未来编辑的N种可能性创想”,畅想2020年医学科普编辑可能的工作状态。时过3年,我们的编辑工作模式怎样?是否应验了当年的畅想?

让用户和作者成为一体

■王久红(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医药保健编辑部副主任)

自2015年以来,国家整体科技飞速发展,医学研究成果也举世瞩目,尤其是2015年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给整个医学科研工作者极大的鼓舞和振奋,医学出版的质和量整体上是振奋、上扬的。

微信群、微信公众号渗透到医学出版方方面面

微信群是组稿的重要资源。我们加入了近百个专业群,将数以万计的医学各专业学者专家集聚起来,大大节省了原来跑书店、扫医院的时间,提高了市场调研的效率。作者也可以在近百个专业微信群里挖掘、遴选。

微信群、公众号使得营销、销售更精准、主动。微信群或公众号都是分类、分专业,所以,医学出版从市场调研、选题立项、编写成稿到编辑出版都有了很强的针对性,直击目标人群,积极、主动地推送给目标受众。相比以前把书放在书店被动等待读者的情况,现代医学编辑的出版模式更容易成功。

微信群是售后服务的重要平台。编辑和作者、读者同处一个微信群或共同关注行业公众号,对书中的疑问答疑解惑或对读者需求随时沟通,图书的修订能有的放矢。像这样专业营销的微信群和公众号我参与了几十个,编辑工作高效又富有乐趣。

医学培训教材视频化、语音化

无论是医学专业培训,还是医学科普,医学培训教材都更倾向视频化,可视、可听,迎合了当今“读屏”时代读者的阅读习惯。尤其是外科手术技术的培训视频化趋势更为明显。

和国内线上医院合作,共享作者和读者资源

虽然,出版社还没达到像之前采访时畅想的与国际知名健康网站合作,但3年里,中科社在融合出版方面已迈出大步。我们与国内大型电子医院——好医生网站合作,共享医学专家和患者资源。医学专家和患者既是作者,也是读者。有了国内的合作经验,2020年我们希望能将这个模式推及至国际。

电子书定制和纸质书按需印刷

目前,出版社的每本纸质书出版的同时,电子书同期合成,分别满足不同阅读习惯的人群。虽然还没有全面做到读者自由选取内容购买,但读者购买的个性化需求在逐渐获得满足。未来,是否能全面实现个性化购买,我们也在探索中。

读屏习惯对医学专业出版的冲击

随着各种资信平台的发展,满足人们各方面的需求,尤其是移动平台更加方便读者阅读,它确实对医学出版有相当大的冲击,但纸质出版是否最终被读屏习惯消灭,我个人认为不会。毕竟医学专业是需要哲理思维、深刻探究的学科,读屏更多偏向于快速阅读、浅阅读。未来医学出版将是二者的融合。

●焦点探讨

话题一:出版行业完全被颠覆的可能性有吗?

缪惟:好编辑一定是与社会联系密切的人,他的人脉资源的厚薄,决定了他的发展潜力。从目前来看,编辑及出版行业被完全颠覆的可能性不存在,但优胜劣汰是未来趋势。

瞿昌林: 出版业作为内容产业,编辑应该是出版活动最重要的核心,是联结出版生产前端、后端所有环节的关键。编辑需要协调、调动围绕出版的一切资源,保障出版活动顺利、有效、经济地完成。通过编辑形成的“物联网”所衔接的合作对象和工作环节依然不可缺少,但形态必然不再只是简单的单向依存关系,假如编辑掌握的资源足够丰富、优质的话,那么编辑在选择和优化配置资源方面就有足够的话语权。未来出版行业可能会吸收和应用更多科技化、智能化技术成果,数字化程度更高,内容的生产开发、转化、传播通道更便捷、高效,工作方式更智能化、移动化、开放协同程度更高,但是无论到哪一步,出版行业也不可能被完全颠覆,尤其是编辑,在未来会愈发显得重要。

王文鹏:编辑岗位会一直存在,只是职能会有所变化。就目前来说,做内容的互联网企业,比如掌阅、阅文集团、得到等,急需大量传统编辑,因为传统编辑对内容的理解很深刻,也有工匠精神。出版行业被完全颠覆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一直有存在的基础,但是会被时代的步伐推着去改变。

黄志强:还是会存在。内容,特别是精品内容的生产离不开这些人,行业被颠覆的可能性有,因为某些技术如区块链、AI等,都有可能是新流量入口。不过若想不被市场抛弃,专注做内容是一个比较稳妥而有效的方式。

杨志锋:从出版主业来看,变化虽快,但还没到突变时刻。以前与编辑一起合作的人和环节还会存在,长期积累的作者资源、出版资源会继续发挥作用,但会有很多新的资源加入到出版业中。出版行业不会被完全颠覆,而是会融合入新需求、新业态、新技术、新人才,成为一个新层次的文化建设主体。传统的内容表现方式也会变化,各种表现形式和周边文化产品、知识服务将丰富多彩,出版社对编辑、出版、发行、管理各环节,将会产生新的升级要求。

话题二:如果没有顺利实现迭代,传统出版社的编辑未来会怎样?

缪惟:好编辑绝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长时间的磨练、实践,在失败中求得经验。因此,这个行业不存在迭代问题,而是传承与发展问题。

王文鹏:很简单,将被淘汰。

杨志锋:如果不顺利迭代,传统工作模式下的图书编辑将会退居次要地位。传统编辑,只有依靠长期积累的现有内容资源,对接新业务形态、新服务形态,才能继续在新时代唱主角。

老才:改行或者被淘汰,跟其他行业一样。现在想来,需要考虑更加全面和深入调研和思考,做更多准备。新媒体虽然提供了较好的迭代工具,但对内容的把控能力依然是最重要的。

杜辉:这个迭代不光指经验、技能,更多的是一种思维逻辑方式。大部分编辑还需要转换思维方式,以读者为导向,以传媒为导向进行意识上的转变,之后才可能有新的、更好的机会。

瞿昌林:虽然因为政策和体制原因,传统出版社往往有光环笼罩、神功护体的相对稳定生存状态,但个人认为,这种所谓的稳定状态,往往也是制度养庸、限制优秀人才成长、阻碍行业快速发展的根源,出版行业的企业化、市场化进程依然任重道远。

话题三:如果还有年轻人想做编辑这一行,他们需要修炼哪些素质?

缪惟:年轻人励志做编辑是好事情。但要先做一些功课,仔细了解编辑究竟是做什么事情的,自己是否真的对这个行业感兴趣,而不是为了找份工作来糊口。如果你下定决心来做这份工作,那么你要想好是否会终身执着于这个事业,如果你三心二意,那么我就奉劝你另寻其他行业,因为它很辛苦、待遇不高、地位有限,即使成为了英雄,也是个幕后英雄。所以,我觉得要做好一名编辑,初心与信念至关重要。其次自身的综合修养也很重要。编辑不一定是某个领域的专家,但一定是个杂家。他要有敏锐的市场嗅觉、高强的沟通能力、过硬的文字功力以及高雅的审美趣味。特别是要终身保持旺盛的求知欲和探索欲,所以说编辑这差事不好当。

王文鹏:在我看来,编辑需要具备的能力包括开放思维、整合资源能力、分享意识、合作意识、跨界意识、思考能力、沟通和互动能力,要不断坚持和学习,把握人性,随时而变,在重复中寻找创造性。

黄志强:市场调研能力,知道市场现在情况。内容精修能力,把60分作品升级为70分甚至更高的能力。市场敏锐度,灵敏的嗅觉发现市场动态并马上落实。

杨志锋:年轻人如果继续做编辑这行,应该在政治素质、经营能力、内容变现方式等方面进一步提高水平,向着一位文化项目主持人的角色地位迁移。

杜辉:多看书、多接触社会、多换几家公司,经历国有、民营、大型、小型等等不同的企业。经历的多了,答案自然会有。

瞿昌林:年轻人如果不是为了眼前的苟且而选择出版行业混日子的话,我觉得跟所有其他行业一样,都需要先把自己锤炼成一个懂行、爱岗、敬业的优秀的人。

2015年,我们曾经预测过编辑未来的工作模式,有一些已成为现实,未来,随着新技术的演进,编辑工作势必被赋予更多新的外延,我们需要积极主动拥抱这些新技术和新服务方式。正如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副社长杨志锋所说,随着5G时代来临,不管是短视频还是长视频,都将极大影响文化消费方式。目前的双视频增量庞大,虽距离传统书业还较远,但宽带会大力扶持高流量的文化传播和消费方式,图书产品需要探索与大流量传播模式结合的内容传播方式。比如直播、群播的在线知识服务方式,以庞大数据库支撑的知识数据库出版方式,综合纸媒体、数字媒体、交互体验的文化消费方式,等等,将传统内容出版升级。为此,我们在2015年的版本基础上升级了未来编辑工作可能会涉及的12个工作模式。

工作模式1:设计精细化阅读品

眼下,移动互联网给传统出版业带来的冲击前所未有,作者对传统出版社的高依赖性大不如前——创作者完全有理由跨越出版社在自媒体上发表作品或传达内容,尤其是新一代年轻作家,有太多平台可以选择。与此同时,出版机构仅靠编辑去获取优质内容的驱动模式也显得力不从心——出版业每年为社会提供十几万种新书,却依然无法满足市场需求。对此,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图书中心总监缪惟认为,在以引进版为主体的低水平扩张期,对编辑的要求相对较低。进入了以质为先、以创新、创意为主体的原创出版阶段,则对编辑的综合能力要求会大大提高。未来编辑的工作模式也会有较大变化:从简单的案头工作向创意性工作转变。“未来技术进步可以满足人无数种不同的需求,夸张点儿说我们可以为某一个人定制任何产品,满足他所有变态需求,只要你买得起单。但是,如果‘阅读’这个词的古典含义没有改变,其暂时隔绝世界、与作者进行心灵交互的功能就没有丧失。印数、利润、市场份额绝对重要,但不要失去基本的价值观。”吴畏认为3年前的观点放在现在也并不过时。未来,模式创新带来爆发增长不会成为常态,考验出版机构的依然是产品的精细化锤炼能力。

工作模式2:开发出版衍生服务项目

很多时候,出版业从业者看待产品的角度过于孤立。拿卖书这件事情来说,出版商不仅可以卖书、还可以卖“活动”,可以向用户兜售包括图书在内的一系列打包服务。从目前的情况看,已有少部分出版机构做了些许探索。比如,将新书发布会、书店的营销活动设计成收费模式,引入商业赞助或会员制,相当于在图书之外,又开发了针对定向用户群体的多营收项目。

工作模式3:ONE is ALL个人即团队

未来,由于社会化分工更为细致,比现在流行的“小而美”企业更小的市场主体单元或许会蔓延开来。综合素质极强的优秀编辑是复合型融媒体人才,不再局限于单一的出版领域,他们能够兼容、跨界、联结出版、营销、发行、设计等各种媒介资源。ONE is ALL,个人即是团队,个人协调一切。

工作模式4:支持编辑的公共平台出现

既然有可能出现ONE is ALL团队,支持核心策划人的公共平台的出现就很自然。未来的编辑工作模式,是编辑作为一个独立的模块,负责自己的创意和宣传,而其他的比如发行,印制等成为公共使用平台。公司间的闭环被打破,优秀的人才开始在优秀的出版公司内外部流动。周围环绕的既有从公司独立出去做运营的人,也有外部工作室,这些共同组成了以策划人为中心的关系密切的生态公司群,以此打破传统的封闭出版平台模式。

工作模式5:以市场为导向再造编印发流程

文字编辑与策划编辑平行发展,发行岗位彻底被融合掉。文字编辑管质量管内容,策划编辑管市场管运营——未来的编辑很可能会走向专业分工的两极,最终文字编辑与策划编辑向两个不同的支线平行发展。文字编辑更多定位于产品生产、品质管理。策划编辑则向产品设计、大运营转变。此外,近两年,有出版机构的发行功能逐渐融合于营销编辑的功能中,未来的趋势或将统一成为大营销。部门内从产品设计开始,营销宣传参与其中,贯穿起始参与产品的定位、设计、宣传。发行更多的是执行产品的销售策略。营销在其中起到管理、协调功能;策划编辑与发行成为前后两端的执行。整个传统出版流程体系或将依据新的市场目标再造。

工作模式6:成为终端服务支持者

尽管国内经济形势已生变数,但出版业作为一个相对封闭的行业,顽疾依旧:一方面,出版机构作为内容源头,始终游离于真正的市场需求之外。出版机构供养编辑“闭门造车”的现象尽管经由数年的“转企改制”,但在相当一部分出版社中并未得到彻底改观。另一方面,实体书店作为能够抵达终端的绝佳平台,由于缺乏对专业内容的把控能力,传统的图书分类方式、陈列方式、导购模式都已无法满足中国主流人群消费升级的需求。眼下,在大多数书店里,图书只是起着充斥空间的作用,内容并没有完全游离出来。从产业层面梳理也不难发现,传统书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扮演被动“代销”角色;而内容提供方——出版社的编辑们只关心自己的产品是否好卖。最后的局面是编辑和书店各自为战,为读者提供了一批质量参差不齐的产品,读者体验可想而知。未来,编辑作为对内容最为熟悉的人员之一,或将直接成为终端服务的支持人选。

工作模式7:提供深度教学科研服务

就教学和科研领域这类读者人群看,他们获取资讯的能力都很强,做在线教育和在线内容数据库服务在未来会符合这群人的需求。问题在于,原始内容数据的获得和整理,将是一个完全转型的工作模式流程。传统意义上的编辑、选题等,将变成知识资源广泛整合的基础工作,大数据在这里不是庞大的客户行为数据,而是大的内容资源数据及其与用户之间的智能互动。具体来说,盈利模式也会改变,不再销售物化的复本量来获得利益,而是通过服务、销售会员权甚至广告或收取社会赞助来盈利。尽管文字和内容资源收集整理的基础工作将社会化,但相关学科领域的资深编辑可能会成为连接读者和内容提供商中间的具体服务项目设计者和产品开发者。举例来说,编辑需要提供基于读者需求的交互式内容产品。比如,可以先将优质教学资源,包括名师、互动教材和实验、辅导、背景资料扩展等,整合到一个大数据库中,不管一线教学需求如何个性化,都能定制到自己所需的教学产品和服务。

工作模式8:基于社群运营“重度”课程体系

2016年,微信红利期爆发诞生了大量母婴公号,给以童书为代表的细分领域带来全新的营销和出版模式。仅从出版机构角度看,由童书编辑身份转型过来的社群运营的成功案例并不多,很多操盘手来自媒体和业外,他们跟进互联网的速度更快,但内容的持续更新能力以及对资源的把控力成为他们发展的短板。知识服务概念经过2016年和2017年的市场“教育期”后,涌现了大量免费或价格并不高昂的“轻课程”。这里的“轻课程”更多起到了普及和吸引流量的作用,但要留住客户,则需要深度的课程体系和内容设计,让用户由“知道”达到可以预见的“习得”层面,从而真正忠诚于能为其提供持续服务的品牌。从这点来看,出版机构手握资源的编辑团队依然没有错过即将到来的市场机会。

工作模式9:多维阅读产品设计成为常态

未来的阅读载体更加丰富,甚至阅读的外延也在不断扩展。从目前来看,听、看都已收入阅读范畴。未来,一切可承载内容的载体,都会对有价值的内容有需求。那么,编辑的任务就是提供符合不同媒介特性的内容。最典型的是,湛庐文化、华章书院、中信书院等出版机构目前已经就不同媒介形式和载体形态的知识服务项目进行了探索。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旗下品牌理想国构架的“看理想”视频业务,也相当符合其文化机构的定位。未来,出版机构编辑可能不会直接转型为视频制作人,但会是现成的视频内容的挖掘者和筹划者——大量视频内容和创作者可以从图书及周边中来。当然,也不排除懂新媒体的编辑变身为视频编辑,更深度地介入其中。基于纸质图书衍生产品的开发是基本,此外,还有品牌延伸、内容形象化,通过授权方式,与业外的消费品相结合等等。可以说,未来编辑会在内敛的手艺型和外向的资源型两者间游走,各种比例的混合型人才将不断涌现。

工作模式10:参与学术评价体系运转

国内学术出版机构的发展方向之一是成为学术评价机构。国际上的学术出版机构牛津、剑桥、哈弗等大学社无一不是知名学术成果评价机构,他们有一套匿名评审、同行评议的规范流程。当今世界有影响的学术评价机构,创办SCI和SSCI的美国科学信息研究所,其实也是一个数据公司。学术出版机构作为学术资源整合者和学术产品生产链条,是链接学术作品创造者和学术作品消费者的桥梁,是学术作品加工(编辑)的组织者。创作者、消费者和加工者往往存在角色互换。学术出版机构是这个旋转门的发动机和推手。学术产品生产过程中,学术出版机构积累了大量的生产和内容评价数据,这些数据构成了学术出版机构建立起学术评价体系的基础资源。利用这些资源,可以建立以专业学科编辑为中心,对编辑过程进行重点监测,利用专家系统实施专业的匿名评审和同行评议,兼做其他数据收集和分析的系统的学术评价体系。

工作模式11:成为“真正”意义电子书推手

眼下的电子书,不管是国际还是国内,都是“伪电子书”——电子书和纸书一样,书里包含的信息、语词、以及数据的容器和载体,依然游离于互联网之外,并没有与互联网形成连结。未来,电子书可能会变成出版机构完全想象不到的东西,将会有全新的经营环境和商业可能性。未来,编辑的任务是让图书以恰当方式连入互联网,成为跟网站、数据库、地图等应用一样的网络存在。眼下,实际上国内有不少出版机构在做资源库海量数据的整理,但大多是基于对编辑流程的优化,对于服务的开发还没有走上正轨。在此次跨年追访中,不少受访者觉得,电子书依然是未来的大方向,现在面临的技术瓶颈在未来肯定不是问题,阅读体验差、人机隔离、缺少质感也可以交付给高度市场化的合作方来操作。最为关键的是,目前大多数出版机构尚且不具备全版权运营能力,资本雄厚,技术先进的业外机构有可能会先于出版商夺取这块市场。但这并不意味着出版机构无可作为,至少可以将手握的版权资源开发做到极致。

工作模式12:提供智能知识服务

未来出版的形态将会因为智能化的出现而呈现出智能化发展的方向。中国地质出版社副总编辑张新新曾对此有过专门研究:在知识服务领域,以知识计算引擎为核心的前瞻技术将得到大范围应用,进而推动知识服务向着纵深方向发展。在增强现实和虚拟仿真领域,在原有的3D实景建模、虚拟建模的基础上,智能建模将会被快速推广和迭代;大数据技术运用于在线教育将催生出以学习者为中心、以交互式为主要特点的智能教育新形态;人工智能作用于新闻出版业,还将带来一系列标准的立、改、废和法律法规的及时调整。目前,法律出版社、化学工业出版社、地质出版社等机构的知识服务产品研发取得了阶段性进展。但知识服务市场盈利能力还很薄弱,知识变现规模很小,知识服务的关键技术如知识计算引擎、知识图谱应用还没能突破,跨领域知识服务图谱尚未对接和形成,知识服务的高级形态还有待行业、技术以及出版企业运营机制的整体转变,以及作为内容把控源头的编辑发挥更大的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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