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莉:以“冷眼旁观”写鲜活的武汉

孙 茜(编 辑) | 2018-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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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池莉的新版作品集《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日前出版。作家精挑细选了5部故事背景发生在汉口的中短篇小说,除了同名作,还有《你以为你是谁》《汉口永远的浪漫》《生活秀》和《她的城》。其中后者为重新修订、未删节的版本。
池莉 当代作家,现任武汉市文联主席。
《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池莉著/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8年7月版/45.00元

池莉的新版作品集《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日前出版。作家精挑细选了5部故事背景发生在汉口的中短篇小说,除了同名作,还有《你以为你是谁》《汉口永远的浪漫》《生活秀》和《她的城》。其中后者为重新修订、未删节的版本。

  如今的池莉,还是如多年前公开的照片中那般苗条清瘦,只是以前标志性的长发波浪被剪成及肩短发,微微内扣卷起,在活力之外,显得知性优雅,眼神沉稳澄澈。这是我对池莉的第一眼印象。在“火炉”武汉夏日的车水马龙中,她兜了老大的圈子,来“搭救”带着出厂样书给她看却迷路的我。

  提及池莉,恐怕很多人的印象还停留在《来来往往》《小姐你早》和《生活秀》等影视剧作。成名于1980年代的池莉,当时与刘震云一起被视作“新写实主义”掌门人。她善于书写都市日常,在看似不动声色中描写市民阶层的人情冷暖,任由人物在故事里往来浮沉,实则把我们对这世界的爱恨交织又无能为力表现得酣畅淋漓。也因此,她算是当时罕见的纯文学畅销书作家,几乎每部作品都在热卖和被改编成影视剧。

  但池莉一直保持低调,比如她很少出席读者见面会。迄今为止唯一一次新书签售会,还要追溯到1998年,当时《池莉文集》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她答应了责编汪修荣,到南京做场活动。但那次读者签售会,被她称作是“一个冲动的作家与一个敬业的编辑的组合”。与露面相比,她认为作家的责任是写好自己的作品,更愿意在文字中保持作者与读者之间的距离,把阅读还原为阅读。

  因为保持与读者的距离感,有人便说这与池莉的写作相似——是对生活不带热情的冷眼旁观。恰恰相反,在我看来,池莉是一个看似知性理性,实则感性率性,并随着岁月磨砺愈发睿智,活得通透的人。她的写作看似跳脱生活,却又平视生活,近观芸芸众生。这种引而不发的“客观笔法”,出于她对人情世故的达观与洞察。她既看穿小市民的庸俗、自私、愚昧、浅陋,又顾及他们的种种无奈,看到这些“病痛”的根源,仿佛避重就轻地将造就他们性格的命运展现出来。

  这何尝不是一种温情呢。就如同她在2012年的中篇小说《她的城》,生活的无奈与不可测,会把人的天真殆尽、棱角磨平,亦历练出“蜜姐”般风尘侠女式的人物,她们为生活所累,却没有屈从命运。这背后,是池莉对于世俗生活的丰富性与多元性的理解和认同。

  在《生活秀》里,池莉无心插柳地让鸭脖子成为发源武汉又享誉全国的知名小吃。她的写作亦一直离不开武汉,她对武汉的感情自称可以用16个字形容:“爱恨交加、微妙复杂、不由自主、难以言喻。”在武汉有过生活经历的人,对此恐怕都要会心一笑。可不是嘛,在被武汉的交通与天气弄得心烦意乱时,武昌东湖的水、珞珈山的花、喻家山的绿林又会让人舒展开阔;在穿过吵吵嚷嚷的街巷脾气正要上火时,汉口江滩的风、轮渡的船、户部巷数不清的小吃,又立马抚平了心里的褶皱;偶尔路过汉阳,龟山月湖、古琴台下,一段高山流水又带人梦回春秋。

  随着现代化文明的加速发展,武汉的吉庆街等赫赫有名的宵夜场所被重新规划、改造,一些大街小巷里的“过早”和“市声”也渐渐消失,被更现代化的新建筑群取代。对于这一改变,池莉自有她的想法:“城市如人。正如我自己,我会哀伤失去的缺点,不那么喜悦我刻意增加的优点。我能做的,就是用文学写作,让种种复杂情绪,永远鲜活。鲜活就是城市生命力。”这一切,恐怕池莉已经写在她正创作的新长篇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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