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鸟鸣着迷。

鸟鸣而不是别的自然现象，俘获了我们。从原始社会，到今天的人们，宗教等活动的场合中，在诗词歌赋中，在音乐与传说中……“在与自然界的无数次遭遇当中，没有什么能像鸟鸣那样无处不在，也没有什么能像鸟鸣那样激发出人类的情感，包括爱、渴望和失落等等”。

英国博物学家、制片人布雷特·韦斯特伍德和斯蒂芬·莫斯合著的《鸟鸣时节：英国鸟类年记》一书，近日由译林出版社引进出版。这本书的两位作者都是资深观鸟爱好者，又具备博物学家、电视自然史节目制片人的专业背景，从而用优美而通俗的科学语言描述了鸟类的外形与生活史，以及鸟鸣这种让人着迷的叫声如何成为人类文化史上的独特标签。

《鸟鸣时节：英国鸟类年记》是一本杰出的鸟类博物学通俗读本。全书按照月份排序，依次介绍了一年当中有代表性的247种鸟类，其中200种在中国也有分布。通过这本书，读者尤其是青少年读者在亲近自然时，可以通过鸟儿的叫声、外观、行动特点进行辨识，从区分鸟类到捕捉到鸟儿与自然的密切联系，从而领悟自然的灵动之美，并且对生物进化所创造出的瑰丽、多样特征形成更为深刻的理解。

书作者指出，虽然人们痴迷鸟鸣，但鸟类本身只是将鸟鸣作为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比如为了击退参与择偶竞争的其他雄鸟，或是警告其退出自己的领地，又如吸引雌性来结对。书作者诙谐而生动地描述指出，鸣唱的鸟儿如果不能吸引到配偶，或者让竞争对手捷足先登，就可能在没有繁殖的情况下死去，所以它会想尽办法唱得非常卖力，坚持不懈，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抓住传递自身基因的唯一机会。

为什么鸟儿会歌唱，还能发出在人听来如此复杂的声音？《鸟鸣时节：英国鸟类年记》书中解释指出，鸟类的发生机制与人完全不同——人使用声带和喉部发出声音，鸟类则有被称为“鸣管”的发声器官，能通过分别控制气管的两侧而同时发出两种声音。当然，这并不足以解释为什么一些鸟类可以利用这套复杂机制发出一系列繁复而华丽的声音，而另一些鸟类的声音就要单调乏味得多。个别鸟儿甚至能用几十个不同的短句，组成一个完整曲调。还有鸟儿明明能够发出自己的鸣唱声音，却热衷模仿其他鸟类的声音。

正如谚语、童谣里所表达出的那样，鸟儿会在春天鸣唱。这确实符合事实。大多数鸟类的繁殖季节是在春天和夏天，每年这个时候，建立和保卫领域，赢得和留住配偶的需要变得十分迫切。当然，这只是一般现象。《鸟鸣时节：英国鸟类年记》书中指出，也有一些鸟类会在6-8月，甚至9月以后继续鸣唱。

鸣唱基于（繁殖）需要，却也是勇气的象征。鸟鸣不仅会引来捕食者，还可能招来猎枪。另外，鸣唱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能量。据计算，如果一只鸟每天唱几小时简短而重复的乐句，到繁殖季节结束时，这只鸟儿要唱出100多万个不同的乐句，这当然是个体力活儿。从这个意义上讲，鸟儿的鸣唱能力要比人类世界里的任一高音、“铁肺”天后（天王）歌手，都要更强。

有意思的是，虽然鸟儿鸣唱的规律和目的，很早以前就已经被观鸟者识别到了；但更多人依然一厢情愿地将鸟儿鸣唱视为对人的一种取悦举动。《旧约》，亚里士多德、老普林尼的科学著作都记述了鸟鸣。而荷马史诗则有关鸟类歌唱的描写，则是纯粹的艺术书写。历代博物学家都试图揭示不同鸟儿鸣唱的区别。在18世纪末、19世纪初，浪漫主义诗人的作品中充满着鸟鸣，比如华兹华斯的《致杜鹃》中就有“当我躺在草地上，我听到你不安分的呼喊”，雪莱的《致云雀》中包括“向你致敬，快乐的灵魂，你从未是一只鸟”。到了20世纪，音乐家拉尔夫·沃恩·威廉斯的《云雀高飞》就包含了向鸟鸣寻求灵感的内容。还有乐评家试图揭示贝多芬《第二交响曲》最后乐章的开篇音符，是否受到了鸟儿鸣唱的启发，因为两者之间确实有相同的节奏。

书名：《鸟鸣时节：英国鸟类年记》

作者：（英）布雷特·韦斯特伍德、斯蒂芬·莫斯

译者：朱磊、王琦、王惠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1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