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嘲笑穷人

郑渝川 | 2025-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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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吧!薪人类》是一本理财论著外加漫画集。全书开篇就质疑了一种理中客式的论调:“(在抱怨现实前)反思一下自己有没有努力工作!”

要求穷人、失败者、没有成功的人,反思自己有没有努力,隐含的论调内核在于美国20世纪70年代兴起的一种“绩优主义”。

绩优主义宣称社会和经济体系为每个人的成功铺设了同样的上升空间,只要努力,就有回报,而不成功,一定是不够努力。

这种论调谬误的地方在于,每个人面临的上升空间并不是一样的,一来受制于历史机遇,二来受制于环境,三来,也是更重要的是家庭等可利用的资源不同,当然,除此之外每个人的条件、禀赋也各不相同。有的人拥有几近完美的外形、身材条件,可以很顺利地成为演艺圈里的头牌。有人拥有别人难以企及的运动天赋,或者数学上的,商业直觉上的天赋。

所以,郭德纲也讲过,在天赋面前,努力等于XX。话糙但理不糙。

再来看机遇。

中国在1992年建立市场经济体制,之后加速城市化发展,很多人得以搭上城市化扩张、房价飙升起飞的快车机遇;而新世纪以后中国加入世贸组织,沿海省份加快构建起巨大的制造业产能,有“世界工厂”之称。这些都较为彻底地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但也使得这些人错误地认为是自己的禀赋、能力和努力铸造了自己的成就,而拒绝承认历史机遇在起作用,更不承认自己其实并不具有审时度势的、超绝的企业经营才能或理财才能。这也是这几年经济进入深度调整期以来,被房市和股市,以及企业经营套牢。

这本书用漫画普及了社会学的概念“结构与能动性”。所谓结构,指的是影响或制约现有选择和机会的因素;而能动性,是“一个人在做选择时能有多少自由意志”。

书作者打比方说,“结构就像海洋,是你周围的环境”;“能动性就像你让船行驶的方向”。结构条件不力,也就是没有机遇的情况下,天赋也等于XX。

比如,如果一个人成长在发达国家,或是新兴市场国家的经济发达城市,就更可能拥有投资的本金,投资发展遇到的阻碍和障碍就更少。反之,如果一个人成长在比较穷困、法治环境比较差的地方,营商、投资的可能空间无疑就形同没有。

又如,书作者提到的,结构还可以与文化相关。如果一个女性出生在一种女性不应该与金钱打交道的文化,那么进行投资、经营企业都会非常困难——我们在历史上可以发现,这种非常困难并非等于完全不可能,但是概率过低。

再如,就是阶层相关。很多人自信满满地从大学毕业后会发现,有的同学、同事能够获得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人脉关系,而自己则没有办法获得这样的助力。

对于这一点,这几年来已经有很多人在网上以亲身经历进行了证实。所谓的大学好专业,往往是需要家庭财力或人脉支撑来奠定事业起步发展基础的专业,而不是像大学自己宣传的那样,将机会公平提供给所有人。

所以,如果一个人出生在比较发达的城市,法治环境好,支持创业,社会包容度很高,自己还有家庭、人脉的资助、支持,又恰逢机遇加持,在如愿实现个人发展的情况下,要清醒承认自己成功的多方面原因,要承认“人生是不公平的,我们带着不平等的资源,从不平等的起点开始”,因而“要理解并同情缺乏禀赋的人,并对自己所拥有的机遇心怀感恩”。

如果我们获得的起点,落后于他人,应当建构的成功观也应当与他人有所不同,应当重新定义成功。“虽然你可能无法百分之百书写自己的命运,但你可以用实际行动改变它的方向”,先生存,再发展。

在此基础上,还意识到贫困的生活、困难的发展环境对于自己争取成功造成的影响。比如,压力过大,可能导致决策出现更多偏差。再如,无论在中国还是美国以及其他国家,贫困人群在很多方面只能维持较低消费水平,包括购置品质较差的消费品,从而造成较为严重的健康问题,而品质较差的商品虽然相对便宜,但耐用性也较差,长期而言会让人花费更多——而因此造成的额外健康花费,正是导致穷人负债问题变得严峻的主因。

这也意味着,哪怕财务状况暂时不佳,越是如此,越要重视自己在关乎健康,财务安全方面的决策。如书中提到的,哪怕股市迎来了增长牛市,投资者尤其是新入市的小散,也要懂得确立合理回报。股神巴菲特的年均收益率也才20%,而专业投资机构一般的年收益率都在10%以下,也就是说,如果有什么投资项目、理财项目或发展项目宣称年收益率远远超过20%,事实上大概率是骗局:你满心欢喜看上了收益,对方盯上的是你的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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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觉醒吧!薪人类》

作者:新加坡觉醒的工薪族

译者:加菲猫看世界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5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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