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王朝是否正统,究竟由什么决定?

郑渝川 | 2022-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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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明的诞生》一书的两位作者危形勇、平势隆郎,均为日本著名历史学家、东京大学名誉教授。这本书以考古学成果为依据,重新解读《左转》、《史记》、《竹书纪年》以及《汉书》、《后汉书》、《三国志》,为读者讲述了中华文明诞生,从神话传说时代,夏商周三代,到秦汉两朝的历史。

但《中华文明的诞生》这本书又完全不同于市面可见的,由中国历史学者、教科书或普及通史读本编写者,以及其他外国历史学家撰写的古代中国史读本。这本书将重点放在了史实结论的确证、求证,不同时代思想观念的流变,以及特定时期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在历史叙事中的形象改变,还解说了西周、春秋战国和秦汉时期的政治思想。

比如,在解释春秋战国时期中国政治思想时,书作者专门提及了当时的诸侯国为了确立政治合法性,要确保王的统治整合天、地、时间和季节的秩序。这就引入了天干地支(天地方位),日晷所揭示的太阳与时间的关系(历法),以及对应的音阶,从而确定其天地、时间的方位。在这些方面的工作,可以让王成为“永久掌控由日月变化带来的时间和季节秩序的人”,由此创立或修订的历法则意味着正统。

换言之,战国时期以及之后很长时间里,中国古代贤人所指的王德,具体指向的是对于历法的掌控。战国时期,魏、齐、韩、赵、燕、中山六国采用了夏正历法,而楚国则另创了自己的历法,以冬的起始作为正月,将冬至所在的月份固定为二月,由此来宣示自己才是正统。秦国则是折中了夏正与楚正,也创造出独特的历法,月份顺序与夏正相同。

西汉时的武帝年间,董仲舒提出五德终始论,也就是要在《春秋》提出的夏正基础上,加上五德终始确立的方位来确立王朝的属性。不出意料的是,西汉末年,王莽篡汉时也以修正历法,宣称自己建立的新朝承继了夏正火德的汉王朝,是殷正土德的正统。

为什么《史记》中会有《游侠列传》,而汉书有《游侠传》?《中华文明的诞生》这本书指出,游侠其实就是新石器时代以来中华文明核心区,追求地方独立性,具有文化知识,能够引领和传递舆论的豪族以及部分寒门人士。书中认为,以孔子为例,他的先祖是殷商后代封地宋地的豪族,在他对鲁国政治感到失望并外出周游列国时,足迹遍及的恰好也是殷商曾经势力所记的范围,“这些地方正是舆论形成之地”。舆论形成之地的游侠,制造了孔子时代的舆论,到战国时代又制造了战国时代的舆论,到汉代又制造了汉代的舆论。这对于王朝统治者来说显然是不安定因素。也就是说,游侠与诸子百家的关联本身也是相当紧密的。

《中华文明的诞生》

书名:《中华文明的诞生》

作者:(日)危形勇、平势隆郎

译者:黄忠、程文明

出版社:海峡书局·后浪出版

出版日期:2022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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