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黄瑶教授领衔的研究团队撰写的《南海主权与海洋权利法理研究》一书近日已由知识产权出版社2023年12月公开出版发行。这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该书是黄瑶教授担任首席专家主持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招标项目“南海断续线的法理与历史依据研究”的最终研究成果，分为五编二十章，67万余字，可以说是近年来难得能够公开出版的涉南海问题研究重要专著之一，一本大部头的著作。
该书的突出特点是在研究方法、研究视角、研究内容方面将涉及南海问题的历史事实与国际法理进行跨学科的综合研究。
中国对南海诸岛的领土主权有着充分的历史和法理依据。多年来，我国有众多学者分别从史地和法理方面进行了比较深入的研究，但在把史地与法理问题进行密切结合、相互联系、相互配合与印证方面的综合性跨学科研究上比较欠缺。该书的核心主题是依据法理，运用历史证据，论证中国拥有南海诸岛的领土主权的合法性、南海断续线在国际法上的合法性，明确中国在南海断续线内的权利内容包括对南海诸岛的领土主权及其享有的各项海域权利，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有效维护南海断续线内领土主权和海域权利的具有全局性、针对性和可操作性的对策建议。可以说，该书是对我国涉南海的学术问题和政策的延续研究和集大成之作，大大丰富了南海问题的国际法和历史研究成果。
南沙群岛等南海诸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中国不仅有古今中外的大量史料、文件、地图和文物可作证明，而且也为世界上许多国家和广泛国际舆论所承认。该书依照国际司法实践标准检验南海历史资料，是大胆的学术创新，对我国南海维权实践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该书从历史事实中提炼法律事实，从国际法视角探讨涉南海问题的大量史料、文件、地图等作为维权证据方面的可采性与证明力。通过对国际条约、习惯国际法规则、国际司法及仲裁案例的梳理和研究，该书总结出国际法意义上的证据规则，进而对涉南海问题的相关历史资料进行考察、筛选，分析出各类史料作为证据运用时的程度不一的可采性与证明力。在此基础上，该书建议我国历史学界和法学界应建立长期有效的深度合作，加强对南海历史资料的搜集、整理和分析工作，有效构建支持我方主张和驳斥对方主张的国际法体系下的完整证据链。
南海断续线内西沙群岛、南沙群岛的整体性主权及由此主张的海洋权利、历史性权利等问题是涉南海问题研究中的最主要问题。该书从国际法学视角，密切结合历史学、国际政治学等学科，逐一展开跨学科研究和论述，如下四点令读者印象深刻：
其一，从领土取得法的权源理论出发，结合历史证据，具体论证分析了中国拥有南海诸岛领土主权的历史和法理依据，并全面驳斥了其他南海争议当事国的非法领土要求及其所谓依据。该书认为，中国通过发现和象征性占领取得了对南海诸岛的初步权利，并在后续的持续管辖和主权行使中完成了有效占领，取得了对南海诸岛的领土主权。中国又通过持续、充分、平稳、公开的方式对南海诸岛进行了有效控制，持续有效维护了中国对南海诸岛的领土主权。此项主权亦得到了有关国际条约的确认，以及国际社会包括越南、菲律宾等国的承认或默认，并在南海断续线地图中得到强化、重申和图示。该书强调，作为证据载体的南海断续线地图满足了国际法对地图证据的一般要求，具有重要的证据效力。
其二，从《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和习惯国际法关于群岛整体性的相关规则和国家实践的角度，分析论证了中国对南海诸岛的领土主权和海域权利。该书从历史渊源的角度探讨了中国对南海诸岛的整体性权利主张，进而深入研究了《公约》中有关群岛整体性的规定，并详细考察了国际上将某一海域的岛礁作为一个整体、概括性地取得岛礁主权，并据此划定直线基线、主张整体性海域权利的实践，指出南沙群岛、西沙群岛符合国际法上的群岛定义，中国有权在南海主张南沙群岛等南海诸岛的整体性的海洋权利。该书进一步建议较为可行的方式是按照地理分布将南沙群岛分为若干组自然地物组合划定基线，再依此划定领海、专属经济区及大陆架等海域权利。
其三，在全面分析有关历史性权利的一般规则基础上，论证分析了中国在南海断续线内水域部分的权利内容和权利依据。该书认为，历史性权利是一项源自国家历史实践的权利，其实质在于对国家历史上长期行使权力的特定惯例的确权，在于确认一种历史事实的合法性，是一种权利产生方式，并非内容统一的单一权利。该书指出，由于各国在历史上行使权力的惯例之间存在差异，故而历史性权利的内容与性质，与现代海洋法特别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下的权利并非一一对应的关系。《公约》明确肯定历史性海湾、历史性所有权等的地位和作用，但对历史性权利本质的一般性问题并没有确立明确的规则，其仍然属于一般国际法调整的范围。该书强调，中国的历史性权利源自中国历代对南海的管辖与开发，这一权利的空间范围通过南海断续线得以确定。中国在南海断续线以内的历史性权利是对南海海域空间的一种对自然资源进行开发与对海域进行管理的权利，具有专属性和排他性。考虑到《公约》没有对中国主张的这种类型的历史性权利的法律效果做出处理，中国的历史性权利主张仍根据习惯国际法规则有效存在。
其四，该书不仅详细阐释国际法理及相关我国主张的理由、依据，还不避讳地列出外国质疑我方立场的看法，接着依法揭批这些杂音的不合法、不合理之处，体现了该书逻辑之严密、论证之充分、学术之严谨。针对越南、菲律宾、印尼、马来西亚等国及国外一些学者对中国南海断续线的合法性、法律含义、断续线地图的证明力等的无端质疑，该书从历史事实和国际法理相结合的角度进行了有力批驳，指出有关国家和学者的质疑在事实、法理和逻辑上存在严重谬误。针对菲律宾在其单方面提起的“南海仲裁案”中关于南海断续线的主张及仲裁庭的错误裁决，该书论证指出，南海断续线既是岛礁归属线，也是历史性权利线。菲方主张和仲裁庭的裁决完全是无视历史事实、违背国际基本法理。该书建议我国应继续强化对非法裁决的批驳，并及早做好应对南海新的“法律战”。
上述研究结论和成果表明，该书对涉南海问题研究者和涉海部门具有非常重要的参考价值。当然，书中的有些论述和见解毕竟是一家之言，有可以进一步商榷之处。
南海研究对于国家的重要意义不必多言，加强对涉南海问题的历史事实和国际法的跨学科综合研究，兼具重要的学术理论价值和实践应用价值，势在必行。《南海主权与海洋权利法理研究》一书是我国学术界研究南海问题的重要成果，对维护我国南海权益、捍卫国际海洋法治具有重要贡献，该书的出版发行令人振奋！相信这不仅进一步丰富我国的涉南海问题研究，而且能够启发和带动更多的学者运用跨学科方法对南海问题进行全面深入细致的研究，为坚定维护我国在南海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做出更大的贡献。
黄瑶 李任远 等著
定价：198元
知识产权出版社2023年12月出版
ISBN 978-7-5130-895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