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企业和股市少受谣言之害?

郑渝川 | 2021-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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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流传中的未经证实、具有工具性意义的信息陈述,它产生于模糊、危险和具有潜在威胁的环境”。

美国心理学家、罗切斯特理工学院的心理学教授尼古拉斯·迪方佐,与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管理学教授普拉桑特·波迪亚合著的《谣言心理学:人们为何相信谣言,以及如何控制谣言》一书,主要侧重于关注职场环境、投资市场以及生活中的谣言,对之进行了分类研究,研究了谣言对于诸多态度和行为造成的因果性、促进性影响,探究了人们传播谣言的原因,强调谣言某种程度上可以帮助人们在不确定性中建构意义。书中还探究了谣言在传播中的流变,并就组织内、社会中的不信任加剧谣言传播,应通过一系列手段控制有害谣言提出了建议。

在商务环境中,从大型的上市公司到一般规模的企业,在组织发生重组、裁员以及其他方面的重大业务调整时,谣言就有了很可观的滋生空间,而这些谣言对于组织内部的士气和信任会造成进一步的打击。书中还谈到了谣言对于股票交易行为会起到极其恶劣的破坏性作用,也就是导致交易者更快地从事追涨杀跌的短线交易,出现更为剧烈的“羊群反应”。许多企业还因为谣言,在处理社区关系、顾客关系中遭受了显著的损失。书中就此进行了必要的量化分析,包括负面变化谣言对于企业压力、态度、生产效率、留职意向等造成的影响。

谣言在商务和投资环境中的流传,有三大不容忽视的心理动因,一则事实寻求,许多企业在重大业务调整中,不但不注重员工参与,而且竭力封锁关键信息,这就让可能面临失去岗位,或是被迫将调整到异地或其他业务部门工作的员工面临极大压力,处于持续的焦虑。二则为了增强关系,也就是通过传播一些被认为可以帮助自己的亲人、朋友、同事规避不良后果的信息(实则谣言),来密切彼此关系。三则为了自我提升。这种做法常见于营销、广告等环节,相关人等为了更好地推销自家产品或服务,会传播竞争对手的有关谣言。

有意思的是,谣言是否被接纳、轻信,取决于听众、再传播者的态度——“谣言接收者会相信那些与他们当前的态度一致的谣言”。这种现象无论在社会情境中,还是投资环境中都普遍存在。比如,如果一个人坚信某些明星在婚恋问题上愚弄了粉丝乃至大众,就会对一些八卦新闻深信不疑,并津津乐道地四处传播;又如,投资者坚信某种新概念是股市的希望,那么就会倾向于接受这种新概念的各种政策利好传闻。《谣言心理学:人们为何相信谣言,以及如何控制谣言》书中也指出,影响人们是否相信谣言的因素还包括,是否来自可靠的来源,接收者是否多次听说,是否被辟谣。

自然,谣言并不总是一经辟谣就会被消除。这是因为,许多谣言都呈现出明显的因果归因,也就是对确实发生了、确实存在的事件或事实的原因解释。这种情况下,要打破这样的原因解释,需要花费更多精力,采集更多事实,但未必会被热衷于简短信息的接收者所接纳。而且,谣言所错误建构的因果解释,有时会再度与事实进程巧合,这让辟谣面临更大的压力。

谣言在传播中如何变化?书中借此给出了四种模式解答:第一,磨平,即谣言传播中不断失去细节,缩短长度,从而更易于被掌握。比如,2020年美国一些政客就新冠肺炎疫情的起源,不断造谣中国,其谣言在美国社交媒体中的多次传播就被不断抹去细节,最终变成了只剩下“短而简洁的陈述”,对于破坏美国民众的中国形象,有着不小的伤害。第二,添加,换言之就是增加细节叙述,使之变得更加可信。第三,削尖,指的是强调或者突出某些细节。比如,某些企业在重大业务调整中,出现了企业将大幅裁员的谣言,谣言在传播中,不断强调要重点裁减45岁以上老员工,这让谣言变得更可信,也更可能造成相关员工群体的恐慌。第四,同化,指的是综合使用磨平、添加、削尖塑造谣言内容,使之更好地契合人们的认知模式。《谣言心理学:人们为何相信谣言,以及如何控制谣言》书中还援引行为心理学的观点指出,注意窄化、记忆限制、知觉偏差等认知机制,以及集体兴奋、检查能力等情境特点,还会加剧人们传谣过程中的认知偏差。

毫无疑问,无论是企业,还是资本市场的监管机构以及相关的资本机构、上市公司和媒体,都需要致力于谣言控制。正如前面所提到的,尽管辟谣并不总是有效的,但及时发声还是会产生推迟相信的效果。书中指出,尤其是辟谣信源与谣言范围相匹配的情况下,辟谣的有效性就会增强。比如,针对上市公司的谣言,如果履行法定发言职责的企业高层(如董秘)向权威媒体发声,就会起到很好的效果,因为投资者很清楚,这种发声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相比之下,这种情况下,如果仅仅让公司基层员工发声,或是由组织的CEO、董事长出面,经非正式信息渠道发声,效力就变得更弱。书中还强调,辟谣中应清楚地批驳谣言的事实细节,彻底清楚不确定感。

当然,要从根本上降低谣言对于企业、企业家、资本机构以及监管部门的伤害、威胁,从根本上来讲,还应致力于祛除组织内部,以及市场之中充斥的不信任感。如前述,不信任感就是滋生谣言,并使之大行其道的基础条件。所以,上述机构应当尽可能创造条件增加与可能传播谣言的群体的交流,促进信任,减少不确定感。

 

书名:《谣言心理学:人们为何相信谣言,以及如何控制谣言》

作者:(美)尼古拉斯·迪方佐、(澳)普拉桑特·波迪亚

译者:何凌南、赖凯声

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1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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