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运动三书” 如何将经典做得与众不同

 ■中国出版传媒商报记者 郑 杨 | 2018-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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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学云

李筱希

袁 浩

祝晓辉

《启蒙运动三书》[法]伏尔泰、卢梭、孟德斯鸠著 李筱希、袁浩、祝晓辉等译/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18年9月版/198.00元



启蒙运动是发生在17、18世纪欧洲的一场反封建、反教会的资产阶级思想文化解放运动,它为资产阶级革命作了思想准备和舆论宣传,是继文艺复兴运动之后欧洲近代第三次思想解放运动。法语中,“启蒙”的本意是“光明”。当时先进的思想家认为,人们的思想处于黑暗之中,应该用理性之光驱散黑暗,把人们引向光明。他们著书立说,积极批判专制主义、宗教愚昧和封建特权主义,宣传自由、平等和民主。启蒙运动的重要代表人物及其著作有伏尔泰的《哲学书简》、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霍布斯的《利维坦》等。

  这几种著作在国内都曾经翻译出版过,获得较大社会影响,已经成为广为人知的经典之作。然而,今年8月,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将启蒙运动中最为重要的3种划时代力作:伏尔泰的《哲学书简》、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重新翻译出版,以“启蒙运动三书”系列丛书的形式推荐给读者。在经典佳作珠玉在前的情况下,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为什么会推出这套丛书,它有何与众不同之处?记者对丛书的策划者进行了采访。

  选题策划反复琢磨

  如今是移动互联时代,网络和手机阅读已经成为流行趋势,策划出版一套装帧精美的大部头哲学经典著作无疑是需要勇气的。

  “启蒙运动三书”系列丛书的责任编辑顾学云谈到她策划这套书的理由。首先,虽然这三本著作国内已经有多个译本,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最新学术研究成果不断涌现,如果有新的译本将这些成果反映出来,对读者来说无疑是一件幸事。其次,大部分哲学经典著作装帧设计和版式制作都比较沉闷、简单,在电子化阅读盛行的今天,书籍除了阅读,应该某种程度上具有成为一种艺术品的功能,这样才能吸引读者购买和收藏,因此我们认为新翻译出版这样一套丛书很有必要。最后,启蒙运动为法国大革命作了思想准备和舆论宣传,可以说对人类社会文明的发展进程产生过重大影响。所以阅读“启蒙运动三书”对现当代社会文明的发展也具有积极意义。“但是出版这套书,该如何准确把握策划点,这还要感谢分社的王连华总编。因为一开始我在选题策划上,过多地把它和法国大革命连在了一起,而王老师则更有高度地提醒我,出版这套书,不只是宣扬革命,重要的是向读者宣扬理性,学会理性思考,所以后来的设计文案才突出启蒙之光、理性之光。”

  翻译质量严格把控

  在出版业进入快节奏的当下,重新翻译无疑是这套书出版过程中最为艰难的环节。顾学云希望能以高水平的翻译质量搭建起西方政治思想学术研究成果与国内读者对接的桥梁,因此她对译者的选择非常慎重。几经辗转,终于请到非常专业的翻译团队,他们是江汉大学外国语学院袁浩、美国波士顿学院李筱希、空军航空大学祝晓辉几位老师。还有外交学院董馨阳和旅游学者马莎莎也给予了帮助。“不过这位旅游学者,远在巴黎第四大学,在这套书的出版过程中,她撰写了《论法的精神》的序言《孟德斯鸠与启蒙时代》,一开始我们还会迁就一下时差,后来因为沟通的频繁,经常会忘记时差,所以我们经常会在法国的晚上,也就是中国的凌晨,进行沟通。”顾学云感叹。

  无论是伏尔泰、卢梭还是孟德斯鸠,都是百科全书式的哲学家。这就决定了——翻译的难点主要集中在各种专业名词,包括人名、地名、著作等,以及一些引用的名言警句。翻译卢梭的《社会契约论》的译者袁浩坦言“翻译过程中,不但要翻译法语,有时还包含了意大利语和拉丁语。再加上,卢梭的行文非常简练有力,逻辑严密,用词相对简单,但正是这些看似简单的词,却带来翻译中的一大难点,有些单词的义项很多,并非表面上的意思,需要查阅多本词典,法语网络大词典,多语种百科才能最终确定。至于意大利文和拉丁文的翻译,查阅搜索大量资料都很难找到,最终还是找到拉丁文-法文、拉丁文-英语词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译成型。更为重要的是,以往译本中的一些译法由于受当时的翻译条件限制,不够准确。当年网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人名地名一些专业翻译词典也还未出版,例如《法语姓名译名手册》(商务印书馆1996年版);《法汉专有名词词典》(商务印书馆2007年版)。这些问题在最新译本中都做了调整或替换。”

  祝晓辉说起翻译《论法的精神》一书也是特别感慨。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除了法文原版,世界范围内的英译本浩如烟海,但论权威性,非剑桥大学出版社的版本莫属,当前国内的许多中译本都是以此为蓝本的。“这对译者既是帮助,也是挑战。帮助自不必多说,很多术语和历史考证已经得到学界的公认,在翻译的过程中阅读参考即可。但即便如此,翻译的艰辛程度大大超过预期。首先面临的难题就是对整本书法理思想和政治精髓的反复琢磨,单就原英译本的一句话或一个段落而言,可以通俗地用几种方式进行表达,但翻译过程中往往是译过很长篇幅后忽然觉得要根据通篇表达的思想重新进行修正,或者是结合现代法律用语仔细斟酌对原文意思的表达,这样的反反复复可以说贯穿整个翻译过程,直到最后定稿。”

  李筱希则把翻译《哲学书简》比作唱歌,“我当初便唱得很是痛快。有高达观和恩师闫素伟的译作在前,我如站在巨人肩膀上的黄口小儿,在近2个月的翻译中竟少有卡壳,翻到尽兴时候,觉得自己如清晨登峰,冲破了拂晓的雾霭,只觉云净天空,身心舒展,只想放开喉咙亢音高唱一曲。这等狂歌之感,是翻译其他书稿时都不曾有过的。”

  装帧设计精益求精

  谈到如何把这套书打造成富有特色的一个版本,顾学云认为,请到权威的翻译还不够,图书的装帧设计也非常重要。“这套书的整体设计风格,出版社方面早就考虑好了,要体现出启蒙运动三书的‘启蒙之光、思想之光’。但版式设计,我采用了最笨的方法。我去书店,买了所有的同类书回来参考,对比开本,最后从读者角度出发,选取了拿在手里读比较舒服的32开本,设计师看到了我发过去的书的版式后,给设计了几个版式,但是打印出来后,发现没有新意。这3本书,篇章结构的区别较大,注释的多少,也不能完全统一一致,前后调整了大概3周,打样了好多稿都觉得有那么点遗憾。然后停了1周,不想版式的事情,我又开始搜集这3本书所有的外版书版本,一本本看,看版式,突然有一天,看到1875年法语版《论法的精神》,发现篇后注的缩进排版,眼前一亮,版式的设计终于确定了。”

  “但封面装帧设计迟迟没有定下来。”为此,顾学云特别邀请了观止堂未氓设计。未氓是曾打造过“中国最美图书”的资深设计师,经验丰富,也颇具灵感。加上编辑的如切如磨,“漂亮的装帧终于正式诞生了:封面中间是作者首字母V、R、M,分别代表伏尔泰、卢梭、孟德斯鸠,采用夜光油墨印刷,象征启蒙的思想之光,函套采用黑色里纸,以烫黑、印银工艺呈现上弦月的启蒙之光主题,整体呈现出端庄雅致的品质。”顾学云用堪称完美来形容这套书的品相。

  但是打造一套与众不同的经典好书的旅程还没结束,为了确保这个颇具艺术气质的装帧最终能够得到准确呈现,顾学云跟着它一起下到印厂——“还好,不是太远,只是天津。也只有在京出版机构的同仁能理解去印厂盯印刷质量的艰辛吧”,顾学云对印制过程中的辛苦娓娓道来,“专色印刷,色值过高,底色过于鲜艳,文字反倒显得暗淡,于是我赶紧找设计进行沟通,调整笔画较细的文字;精装封面工艺过于干净,简直不能用手触碰,为了能不留下触摸的痕迹,临时决定再过一遍哑油,同时在装订的时候更是一遍遍地擦机器。一时之间,北京的编辑室,天津的印厂,南京的设计师,超时空互动起来,各种忙碌。”

  所有的忙碌都是暂时的,当顾学云静静地看着终于出版的“启蒙运动三书”摆放在自己面前的书桌上,在没开灯的室内,在一片昏暗之中,散发着微光,正如孟德斯鸠在书里写的:曾经有无数次,我把已经完成的稿件扔在那里,让它们随风飘去,每天都觉得慈父之手垂落下去……

  对顾学云来说,能把这样一套好书交给读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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