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客很难一下子大爆发
2021-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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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者:颠 颠(《看理想电台》负责人)■采访人:孙 珏(中国出版传媒商报记者)

□能聊聊《看理想电台》是怎么做起来的吗?

■2017年11月有这个想法,2018年1月17日在看理想微信公号推送了第一期,算正式“出道”。我们做的时候还没有“播客”这个概念,当时的想法是做一档免费音频节目,主要围绕看理想的相关内容,比如视频、音频节目和我们的主讲人。“道长”梁文道最早提出这个想法,让我试试看;当时有另一位看理想音视频节目的总监,帮忙把关选题和制作,刚开始不定期更新,大约半年后才稳定到一周一更(后来一周两更过一段时间,因为其他新节目的选题和制作压力,又回到一周一更至今)。

□《看理想电台》的定位是?播客人设有考虑吗?

■内容比较多元。我对它的理解是一档泛生活播客,选题围绕生活发散,比如音乐生活、电影生活、文艺生活、文学生活或生活方式等,希望它能够成为听友晾晒心情、找到共鸣和听见生活更多可能的“小阳台”。人设方面没有刻意去树立,但有一点特别肯定,就是真诚、自然。

□您操盘播客的日常及印象深刻的一期节目?

■每年12月开始梳理下一年重要的时间节点和大致选题方向,一般会提前把接下来一两个月的选题大致定下来,也留出灵活调整的余地。工作日常是想选题、做功课、写提纲、录音、制作还有前后期和嘉宾、合作方的沟通。严格来说,周末虽然不上班,但也是工作状态,录音、剪辑,或者是为接下来某一次录音做准备。印象深刻的很多,比如2018年年底做过一个关于华语流行音乐的选题《1998~2018,慢慢听别哭啊》,做功课时梳理时间节点,上网查资料,回忆当年听歌的故事,写稿。后来节目分了上下2期,每期做10年回顾,一共梳理20年。2期的原始素材整理了五六万字,后来再写逐字稿,再分别录。那时候,看理想还没有录音棚,凌晨一两点在家写完稿,趁环境安静抓紧录,上线时间紧张的话,录完就马上制作。

□《看理想电台》有一个专栏叫“加印啦!编辑”,怎么会想到做这个群体的特辑?

■最早看理想和理想国在一起办公,接触下来觉得理想国的编辑们很有才华,但总是躲在幕后默默做书,我就很想让听友认识这些有趣有才的灵魂,而且或许可以帮他们卖书。现在“加印啦!编辑”做了十三四期,早期主要是理想国的编辑,后来也有后浪、读库等出版公司的编辑。编辑的个性、做的书和写的文字是一些基本的参考因素,有时候上过节目的编辑也会帮忙推荐人选,而且不限于自己公司的同事。很神奇,真的是人以群分,几乎没有不合拍的情况,前期沟通和录制都还挺顺利。

□有一个关于“抑郁症”选题的节目反响很好?

■今年1月上线了两期关于抑郁症的选题,播放量非常高。实际上,这个选题酝酿了近两年,因为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嘉宾和合适的切入角度,就一边等待合适的时机一边看各种相关抑郁症的资料。最后是偶然的机会终于确定了一位嘉宾,她是我的朋友,一位抑郁症患者,也是一个非常好的表达者、输出者。她和父母商量过,自己也做了心理建设,愿意来节目讲很多细节;而那时候理想国也刚好出版了一本关于抑郁症的书《正午之魔》,我们聊起来发现她在小学时候就看过那本书的英文原版,总之是各种天时地利人和。我们花了将近6个小时录制,成片分了2期上线,收到了很多抑郁症患者或身边有患抑郁症的家人朋友的听友留言,非常感动。

□对节目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每期都有不满意的地方。比如,音乐是不是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当时嘉宾抛出的某个点,如果自己知道那个作者、艺术品、事件的话是不是可以有更好的对话,每一期都有遗憾。每一期也都有压力。总体来说,这档播客的内容涉及面很广,因为“生活”的概念太大,不是说每个嘉宾我之前都对他们特别熟悉和了解,有很多功课要现做。

□现在《看理想电台》的盈利情况如何?

■我们有尝试过播客的商业定制。比如《看理想电台》去年年底有一期定制节目是与雷克萨斯合作,因为和古典音乐有关,当时请了焦元溥作为特邀主播来做那期。今年前阵子有一期爱奇艺的商业定制,当时是《戏剧新生活》这档综艺的宣传,我们邀请了史航老师做对谈。一方面根据品牌方的需求加入必要的元素,另一方面也按照我们的调性把控整体的内容,做好一个平衡。相比数据,品牌方会更看重我们整个节目的调性、内容、制作效果和使用反馈。另外,国内播客行业商业化还不成熟,大家也还在试。一方面看理想的付费节目依然是我们很重要的收入来源,另一方面除了《看理想电台》,看理想今年也和喜马拉雅合作,策划制作了更多播客,比如马家辉的《衰仔日记》、祝羽捷的《艺术折叠》等。也有另外两档我负责的播客《理想青年》和《100个职业告白(第二季)》会分别在今年5月底和6月底上线。

□付费节目和免费播客的不同点?

■一般来说付费节目的知识密度更高,也更像大家认为的“课程”。播客的话陪伴属性更强,相对轻松,知识密度没有那么高。但这个也不一定,比如看理想出品的由作家骆以军主讲的付费节目《故事便利店》。它其实形式和内容上完全不像一档“课程”,就是一个中国台湾大叔讲深夜故事,但我们把它做成了付费节目,大家也接受这种形式,反响特别好,很多人在催更第二季。另外现在有些我很佩服的同行做的播客,内容密度和质量上我认为是达到付费级别的,只是他们没有收费而已,但这真的是极少数。

□《看理想电台》播主的薪资是怎样的?

■我们在公司内部岗位其实都是音频编辑或者项目经理,没有觉得是主播、播主这样,所以就是按照公司的薪酬计算体系领取薪水,打工者啊。

□纸书编辑适合做播主吗?

■很多编辑很有才华,知识积累丰富,作为一个内容输出者基本是合格的。但其他因素因人而异,比如播客的定位,是内容输出者还是提问者或主持人?作为主持人如果在节目里表达欲太强,并不合适,主持人应该往后退一退,让嘉宾往前走一走,甚至有时候要去保护嘉宾;或者几位主播都是内容输出者,没有明确的主持人,也未尝不可。还有一些比较玄乎的因素比如听众缘,也很重要。最要紧的是,能长期持续稳定地做下去。

□聊聊您对播客前景的看法?

■播客的受众会越来越多,但是很难一下子大爆发。2020年算是有小小的爆发,因为疫情严重,宅家时间比较久,播客成为很重要的消磨时间和获取信息的方式。总体来说,知道播客和做播客的人肯定是越来越多,它会缓慢长大,成为一种很重要的媒介形式和表达形式,商业化方面也还算未来可期。但长期稳定地输出会是一道隐形的门槛,这个过程中创作者保持身心健康、一定数量和质量的输入以及不断开阔视野会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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