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访人:邹 荣(拜德雅图书工作室策划编辑) □采访人:张 聪(中国出版传媒商报记者)
拜德雅是一个在“大文科”框架下建构的图书体系,既包括一部分作为人类思想精华的经典作品,也包括一些试图冲破人文学既有之藩篱,去探寻生命形式之无限可能的前沿著作。2017年之前,拜德雅以重庆大学出版社社内项目组的形式运营。2017年8月,拜德雅独立出来,携手青年学术团体“泼先生”,组建了独立图书工作室。
□拜德雅品牌创立及发展经历了怎样的过程?
■整个项目策划可以追溯到2013年。当时我刚入行不到一年,因为大学时对西方批判理论的阅读兴趣以及当时老师所谓理论“地图书”的启蒙,萌生了做这类书的想法,所以诞生了第一套针对当代哲学家及其重要著作的导读系列“思想家和思想导读丛书”。
因此,拜德雅项目是从做人文社科理论的“二手文献”开始的。“导读丛书”是起点,现在看来,该系列图书体现出了“教学辅助用书”的特点,是相关领域学习者和研究者的基础入门读物。拜德雅(paideia)的名字是南京大学哲学系的蓝江老师起的,我们跟蓝老师合作了 “拜德雅·人文丛书”。后来因为在做书过程中各种人、事、物的聚集,有了把“拜德雅”单拎出来作为项目总名称、下设若干系列的想法。于是,有了现在的体系“拜德雅·人文丛书”“拜德雅·视觉文化丛书”“拜德雅·卡戎文丛”等。从2014年第一批书出版到2017年独立,我们用3年时间把项目骨架搭建起来。
□从出版社独立组建工作室基于哪些考虑?独立后,策划方向和产品架构是否有调整?
■泼先生是一个青年学术团体,在独立出版、策划学术活动、艺术策展等领域做得很有声色,早在我们做“导读丛书”时,就有译者是该团体成员。双方关注的方向一开始便有很多交叉,所以合作其实是顺理成章的。拜德雅在3~4年时间能在人文学术圈获得大量关注和支持,出乎我所料,所以对品牌以及支撑品牌走下去的译者和读者都深有感情。独立只是为了把品牌做得更好,因为工作室的机制要更有活力一些。
此前,我们也“玩了几次花样”:特别尺寸、裸背装帧、藏书票、明信片、帆布口袋。翻译方面,尝试过公开招募;营销方面,实验过联合推广和限量预售;而在选题策划方面,则采取作译推荐、主编协作、编辑遴选相互结合的方式。总的来说,我们还是专注于高品质人文社科的学术出版。关于产品线延伸和品牌方向扩展,独立之前也已经在尝试。我们是做学术图书起家的,读者层次和阅读起点相对较高,今后做书的方向会兼顾一些面向大众的、有品质、有干货、适合文化阅读的大众图书。近两年出版的《善变的色彩:颜色小史》《念书,还是工作?这是一个问题》等都是尝试成果。
□拜德雅的品牌知名度打响经历了哪些关键节点?作品如何体现品牌“个性”与“调性”?
■2016年“拜德雅·人文丛书”第一批出版时,《新京报·书评周刊》作了4个版的专题介绍,借此回顾30多年来中国人文学界西学译介的历史和现实,该举动对我们打响品牌的知名度影响很大。当时那一批书大多是半年首印就销售完了。同年9月推出的《文字即垃圾:危机之后的文学》,我们尝试做了200套编号藏书票定制版预售,10个小时销售一空,3个月即告首印销售结束,至今已经3印了。此外,我们还为一些作品做了明信片和帆布袋周边,对销售和品牌宣传也起到帮助。
近期新书大多是之前系列的延续,包括导读丛书,人文丛书以及今年的重点书——图像小说《念书,还是工作?这是一个问题》。我们在品牌构建之初便策划好了这些系列,这也体现了品牌的调性。值得一提的是,我们起步做导读丛书时就在豆瓣发掘出一个“隐形”的青年学术共同体。一开始就聚集了一批有学术理想、有热情从事译介的年轻学人。除了做书外,很多想法碰撞都是在平时我们聊天中诞生的。“拜德雅·卡戎文丛”便是去北京书展期间跟一位译者商量出来的。
出版活动要在内容把握上具有“前瞻性”,还要关注那些下一代作者和译者,因为他们才是出版活动实现价值的最核心一环。从“导读”到“拜德雅”这几年,借用我们一位编辑所说的:“到处都是青年才俊,能在囧之年龄结识你们,是我三生荣幸”。
□除了图书,工作室是否涉及线上内容、课程开发?在您看来,国内独立图书工作室的生存状态怎么样?
■该领域是我们下一阶段准备开拓的,想拿《拉康精神分析介绍性辞典》来试水,做一套线上课程。工作室保持“高效”“长寿”的核心还是团队及其团队中的个人。整个团队应该要保持一颗好奇心,对新鲜的事物保持敏感,有把单纯的出版活动发展成泛文化活动的准备和意识。
说实话压力挺大,既是说我们自己,也是观察到的国内多数图书工作室的状况。 “人”是主要难题。出版业普遍的薪资水平可能很难支撑年轻人的“情怀”和“理想”,这是我观察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