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歌:30岁,一个作家的幼年时代开始了
塔 娜 | 2016-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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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颜歌这一代的青年作家经常会被贴上青春标签,遇到的读者也会经常说,“我是看你的书长大的”。对此,颜歌的每一本书都会有新的挑战,与读者一同成长,如新作《平乐镇伤心故事集》就是一部充满四川方言的地方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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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后青年作家,1984年出生于四川郫县。迄今为止,她出版了包括《我们家》《五月女王》在内的十本小说,作品也见于《收获》《人民文学》等杂志,并获得了《人民文学》未来大家TOP20”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潜力新人等奖项。



   颜歌这一代的青年作家经常会被贴上青春标签,遇到的读者也会经常说,我是看你的书长大的。对此,颜歌的每一本书都会有新的挑战,与读者一同成长,如新作《平乐镇伤心故事集》就是一部充满四川方言的地方小说。

一个热衷挑战的作家

  塔 娜:出道至今,您的作品都很受读者欢迎,不会让读者失望。您说每一次新作都是一个新的课题,一种新的挑战,您为什么会如此热衷挑战?

   歌:这本小说已经是我的第11本书了。在我的每一本书当中,都会挑战新的任务,或者尝试在这本书中完成一个新技巧的练习,从最早的《异兽志》《五月女王》《声音乐团》《我们家》,再到新作《平乐镇伤心故事集》,都是如此。

  我是一个书呆子,我喜欢把我的每一本书都当成是一个研究项目,在每一本书里都希望能够有一个新的呈现。我的上一本书《我们家》,故事的主角生活在一个虚构的平乐镇上,他的个性特征鲜明,满嘴方言、脏话。方言特色在我以前的小说中都有很好的体现,从2008年的《五月女王》到2012年的《我们家》,再到新作《平乐镇伤心故事集》,一直是用生动活泼的四川方言描绘着一幅幅川西小镇市民的日常生活场景。

  塔 娜:四川方言里有很多的脏话,您是如何用文学语言来处理的?

   歌:确实,很多读者认为,四川方言的语言风格在我的这本新书中表现尤为突出。我也在尝试,如何在人物对话场景不爆粗口的情况下,去表现四川人日常生活中的说话方式。如何更稳妥地来处理日常生活中的粗俗语言,是我一直在尝试的挑战领域。

  我希望在作品中创造出一种日常生活中的非常规的状况,以便进行语言实验。所以把《平乐镇伤心故事集》里的《白马》里面的人物全都设置成女人,因为女人很少讲脏话。通俗来讲,就是通过这个故事,来表现四川人在不许说脏话的情况下,还会不会正常表达和沟通。

  当然,在写作中我会作一些处理、选择。我觉得用四川方言创作,并不只给四川人来看的,我希望通过这样的写作方式来丰富语言的内涵。如形容一个场景非常丑,四川方言称之为鸡叫鹅叫,写出来大家就能够领会。形容一个地方很安静,四川方言称之为清风哑静,不管写出来还是念出来大家都会明白其含义。一直以来,我更想表达地是这个地方的人讲话的方式、音律等,让更多的人可以通过我的书体会方言的独特性。

作家是永远向后看的

  塔 娜:我知道您的家乡是四川郫县,您的整个少年时代都在此度过,这里也滋养了您的写作。平乐镇也是据此而虚构的,为何一定是平乐镇?

   歌:所谓的平乐镇,可以说是我的家乡,也可以是其他的小镇。在上世纪8090年代,与我同龄的人大都有过在城市和乡村生活过的成长经历。我选择把这种经历写出来,是一种怀念,但也令人伤感。

  塔 娜:《平乐镇伤心故事集》有五个故事,共十几万字,都讲述了平乐镇上日常与奇幻的市民生活场景。很多读者反应,这种回忆式的怀旧讲述方式本身让人着迷,您觉得为什么会这样?

   歌:其实我自己也在想这个问题。当时新书出来的时候,我跟编辑都在想这本书写的到底是什么?它是5篇短篇小说的集结。如果非得让我说明一下这本书的主题,我认为是怀旧、怀乡。

  我上大学的时候,我的叙事学教授讲过一句话,他说:一切的叙事都发生在行为之后。意思是作家把一件事情或者一种生活描述下来成为叙事的时候,这个事情肯定是发生过的。这句话让我很伤感。我是一个作家,也是叙事者,我做的所有事情其实就是在不断地写过去的事情。以一个写作者的视角而言,我永远在向后看。

  塔 娜:您在《平乐镇伤心故事集》的后序中写道对于30岁来说,是一个作家的幼年时代开始了,可不可以这样理解,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写作的顾虑越多,下笔越谨慎?

   歌: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发表作品,一步一步地受到大家的关注和喜爱。但在某种程度上,正因为关注和喜爱,我的写作一直是在被关注的情况下完成的。后来我去了美国的杜克大学,闲暇时经常写作,周围根本没有人注意我在写什么,也不会特意去关注我,这让我感到很轻松,感觉我的写作变成了一种修行,跟周围的人都毫无关系。这与我之前的写作完全不同,那次的写作经验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它让我重新看待写作,使我变成更坚强的人,更坚定的作家。

阅读可以权衡生活和写作

  塔 娜:您说您是书呆子,又特别喜欢宅在家里,阅读肯定是您的生活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您的阅读生活是怎样的?

   歌:我的阅读生活可以分为两个部分。我是一个靠版税生活的职业作家,写作是我的工作。对我写作没有帮助或无关的阅读,我把它称之为看着玩儿的。有一些作家的作品,我会反复看,虽然我也知道他们并不是特别优秀。但是在青春期相遇的作家及作品是不需要带着审视的眼光去看待的,只需不停地重温、回忆,并从中得到安慰。

  第二部分的阅读与我的工作有关。主要读两方面的书:第一,是中国古典的作品,因为我认为在语言上,我还是要从中寻找接地气的东西。第二,我很喜欢看哲学和理论的书籍,这个部分主要是外文书。有的时候阅读一个很复杂的作品,会觉得让自己很聪明。

  塔 娜:阅读对您的生活、写作又有何影响?

   歌:我很怕无聊的作家,村上春树对我而言就是这样的作家,这也是他在商业上成功的原因。村上春树最近在《纽约客》杂志发表了一篇短篇小说,看完之后,我非常怀疑村上春树有一个固定的写作程序与模式,他所有的创作都在这个程序里面,不停地运转,不停地往外面喷新的东西。这样的作家对于写作者而言,其实是没有什么营养的,可是我还是不停地看,因为他就是我年轻时喜欢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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