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梦：对遥远北方的想象与渴望》[美]巴里·洛佩兹著 张建国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年3月版/68.00元

关键词   北极  生态文明  人类生存

　　这是一部有关北极题材的生态文学经典。在五年深入考察的基础上，作者洛佩兹为我们揭开了地球之巅的神秘面纱，用科学的严谨与诗意的表达，描述了北极地区独特的自然、人文景观。

　　巴里·洛佩兹（Barry Lopez，1945～ ）美国最具代表性的自然文学作家之一，是“当代从伦理角度重估人类生态行为的主要代言人”。迄今获奖无数：美国国家图书奖、美国图书评论协会提名奖、美国文学与艺术学院颁发的文学奖、美国自然文学的最高奖项——约翰·巴勒斯奖章、古根海姆奖等。

　　○贾登荣（书评人）

　　对于北极，在许多人的认知中，北极除了有北极光、北极熊之外，就是一个晦暗的、荒凉的冰雪覆盖之地。美国作家巴里·洛佩兹为了探寻北极的真相，曾经深入北极地区长达5年时间，然后创作出了荣获美国国家图书奖的非虚构作品——《北极梦》。在书中，作者用饱满的感情，奇特的想象，充满张力的叙述结构，朴实而具有诗意的语言，把北极的海洋、冰川、天空景象、陆地景观、野生动物等一一呈现，让人们感受到北极的丰富多彩，充满着生机与活力。同时警告人们，不要再对北极进行野蛮无度的开发，要爱惜人类这块最后的净土。

　　作者用简练的语言，勾勒出北极的景象：这里“有丰富的湖积土，天空淡蓝，微风轻拂，动物繁衍力强，树木冬天也结果实”，这样的土地，哪有半点荒凉的感觉呢？继而，作者再一步一步将北极的树木、动物、自然风貌等一一加以展示。北极并非人们想象的那样，只有厚厚的冰雪，其实也有树木，而且“北极树木的生命力极其顽强。一棵还没有手指头粗的理查森柳树的树干横切面，在放大镜下看有200个年轮。大部分苔原上似乎没有树，实际上，许多地方是有树覆盖的——被一层厚垫子似的低矮的古老柳树林或桦树林覆盖”。看来，北极的树木，在这块充满冰雪与严峻的土地上，找到了适合自己生长与生存的独特方法。北极的鸟类也是相当丰富的。作者这样描写道，“从我所站的地方，它们的巢在悬崖上绵延10英里。在短暂的夏季，有数万甚至数百万只海雀、海鸦、三趾鸥前来筑巢觅食。海鸥、绒鸭、红胸秋莎鸭和海鸠已成群飞越此地”。不但鸟儿种类众多，数量众多，嬉戏的鸟儿也给这片寂静的土地，增添了活力。此外，北极还有麝牛、北极熊、独角鲸等大型动物，它们在这块冰封雪冻的土地上，以独有的方式，生存并繁衍着，不断书写传奇。

　　除了展示北极的树木、鸟类、动物之外，作者也用抒情的笔触，展示北极的冰山、北极光等景物。因为充满对大地的热爱，所以，在外人看来冷冰冰、了无生机的冰山，在作者笔下却充满灵性、温情。他这样写道，“冰山显得更有气魄，它们体积庞大，侧壁高耸陡峭，让人想起拉萨的布达拉宫。冰山周围有生命迹象并不是幻觉。格陵兰海豹和一群群海鸟，被游动在营养丰富的冰山基部水域的鱼群吸引。冰山没入水中那部分侧壁，受到海浪冲蚀，形成不少冰洞、冰穴和冰桥，酷似海蚀崖。冰山与海面相接的地方，冰体闪烁着蓝宝石色 ”。 这样的冰山，带给人们的不是峥嵘，而是伟岸；不是畏惧，而是亲切。如果没有对这片土地的爱，肯定无法写出这么有温度、有动感的文字。

　　自然文学作品最大的特征，不是纯粹对自然风光静止的记录，而是要通过对自然风光在历史进程中发生的细微变化，进行真实的记录，传递出爱护自然、保护自然的强烈信号。巴里·洛佩兹不辞辛劳，深入北极考察，当然不只是为了猎奇，而是要通过自己的观察，找出影响这片土地可持续生存的问题，然后加以表达，以激起人们对北极这块人类净土的保护之情。正是带着这种使命，作者在记录、阐释北极生态环境的同时，在字里行间也深刻揭露、谴责和批判了西方人近400年来对北极地区的僭越行径。作者一针见血地指出，西方国家的僭越行径，严重影响了当地爱斯基摩人多年来自得其乐、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活方式。同时，还让爱斯基摩人受到了极大的伤害。“1900年，苏格兰‘积极号’捕鲸船造访该岛，此后，这一分支爱斯基摩人全部死于瘟疫。”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最可怕的是，自从1968年开始，一些西方国家在北极地区开展大规模的石油勘探与开发的行为，更是严重破坏了当地脆弱的生态环境，如果继续下去，北极将变成人类争夺财富的地方，后果将不堪设想。

　　巴里·洛佩兹在书中的最后深情地写道，“人类最古老的梦想之一，是找到一种方式，以便使所有生物都拥有尊严；人类最伟大的憧憬之一，是让这种尊严成为自己梦想的目标”。而“尊严应被理解为固有的属性，而不是由他人所赋予。这种共同的尊严必须赋予大地及生存于其上的植物和动物，否则，它只是虚构的东西，而不是如其本相那样，是对有生命的物质的一种感知”。透过这段话，更加让我们理解作者写作《北极梦》的愿望，那就是通过自己对北极的记录和沉思，唤起更多人对这块土地的关注、热爱、珍惜。不然，人类在攫取财富的同时，也会掘下坟墓，葬送人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