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古走到今天​ 内蒙古文学世纪回眸

中国出版传媒商报 石羽 | 2016-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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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2014年7月28日~30日,内蒙古首次迎来全国图书博览盛会。谨以此文奉献出版界和广大读者,从内蒙古文学的瑰丽与富赡中阅草原文化,品塞北书香。

2014年7月28日~30日,内蒙古首次迎来全国图书博览盛会。谨以此文奉献出版界和广大读者,从内蒙古文学的瑰丽与富赡中阅草原文化,品塞北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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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民族沙场上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爱情场上同样是怜香惜玉,柔肠百结。

  横亘东西的阴山山脉,是内蒙古的地理坐标。古老的造山运动,使隆起带巍为高山,陷落带自成平原。沃野千里的河套平原,得阴山屏障,得黄河润泽,肥沃得生长小麦、生长向日葵、生长销魂夺魄的爱情,也生长黄河般绵远蕴藉的文学。

  如果说被郦道元写进水经注的内蒙古北方岩画艺术,因为太过久远而陌生;那么脍炙人口的北朝乐府民歌敕勒歌则妇孺皆知,家喻户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里写的是历史之浑厚,天地之无涯。写的是人、情、画、意,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原始的和谐与相契。另一阙乐府民歌木兰词,已然演绎成今天的各种舞台艺术。“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何等威风八面,铁血浩歌。这正是草原文化孕育出的古朴辽远,雄浑博大。

  同样,悠悠白云,清清溪水,也会陶冶出草原人们温馨柔软的情怀。被称为蒙古族《红楼梦》的《泣红亭》(作者尹湛纳西希,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如诗如画般描摹了封建王朝末世王公贵族家庭的爱情悲剧。蒙古民族沙场上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爱情场上同样是怜香惜玉,柔肠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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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新中国,内蒙古文学以马背民族旷达豪放的浪漫主义与如花原野上温婉细腻的写实精神相结合的特点,享誉中国文坛。

  进入新中国,以蒙汉各族人民紧密团结投身各时期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成为内蒙古文学主题。并且以马背民族旷达豪放的浪漫主义与如花原野上温婉细腻的写实精神相结合的特点,享誉中国文坛。

  首先进入人们视野的是当代蒙古族著名诗人纳·赛音朝克图。出身牧民家庭的纳·赛音朝克图早年在日本留学期间,广泛接触了普希金、拜伦、海涅等世界著名作家作品,开阔了阅读视野,加深了文学修养,创作了早期散文集《沙原,我的故乡》和著名的抒情长诗《狂欢之歌》(上海教育出版社《新诗选》),以其深刻的思想性和纯熟的表现形式,确定了其当代蒙古族文学奠基人地位。

  学者型诗人巴·布林贝赫,早期经过冀察热辽联合大学鲁迅文学院艺术熏陶,他的诗歌创作以意境深邃、意味隽永著称,诗歌《心与乳》(《人民文学》)、诗集《你好,春天》《黄金季节》成为他贡献给内蒙古文坛的代表作。

  人们接触作家玛拉沁夫,一般是通过歌曲《敖包相会》。这首耳熟能详的歌曲是根据蒙古族作家玛拉沁夫短篇小说《科尔沁草原的人们》改编的电影插曲。小八路出身的玛拉沁夫,因为这篇小说被全国读者和观众熟知,文坛成名时才刚刚21岁,故被称为天才作家。他的长篇小说《茫茫的草原》(作家出版社)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最早出现的反映蒙古族生活的长篇小说。因为运用诗一般的语言,成功塑造一系列复杂的人物形象,为读者展现出一个神奇、浩大、迷茫的草原景象,得到茅盾等老一辈作家的高度评价。

  同样得到茅盾高度评价的蒙古族作家阿·敖德斯尔,曾任内蒙古文联副主席、内蒙古作家协会主席。茅盾为其作序的小说集《遥远的戈壁》(作家出版社)代表他最高的艺术成就。他所描摹的风雷激荡的战争风云、和平环境下纷纭复杂的人物关系,显示他大开大合的观察视野以及谨慎运笔的雕刻之功。其中的短篇小说《水晶宫》,以其亦真亦幻的浪漫主义色彩,为内蒙古文学创作独树一座丰碑。

  曾连任两届内蒙古作家协会主席的扎拉嘎胡,一生笔耕不辍,著作等身。他的代表作《红路》(作家出版社),描述的是蒙古族旧知识分子在革命到来时,对正确与错误两条道路所进行的生死抉择。进入新时期,扎拉嘎胡宝刀不老,再试雄风。在接连推出表现工人生活的《草原雾》(人民文学出版社)和历史题材的《嘎达梅林》后,再次以精湛的笔触写下了《黄金家族的毁灭》(上海文艺出版社),再现了被称为蒙古族的曹雪芹的尹湛纳希的生命传奇,以极大的想象力,成功填补了历史缺失的空间。

  张长弓是一位因刚直正义而受人尊敬的作家。2000年作家逝世时,内蒙古写作学会送他的挽联写道:“敢爱敢恨敢怒敢言肝胆烈烈盖胸中可容天地想当初满腔热血赴生死战场从来巴林一巨子,工诗工文工书工画著述皇皇唯眼里不揉砂子到晚年一身铁骨守真命文学本是中华好儿男”,真实概括了作家终生肩负文学使命、坚守文学道统的信念。他的许多作品,无论长篇小说《漠南魂》(百花文艺出版社)、《边城风雪》(人民文学出版社),中篇小说《红柳》、《戈壁花》,短篇小说《鹰》、《凌晨》,处处渗透着英雄主义精神和崇高美。他所表现的人物总是一身正气,浩然矗立于天地之间,仿佛用目光刺穿世界的外壳,掏出五脏六腑,为世界换上新鲜血液。

  汉族诗人贾漫、安谧都是具有全国影响的内蒙古作家。贾漫是中国当代为数不多的新诗兼旧体诗词的杰出诗人,也是风格独具的散文家、诗论家。他六七十年代成名作诗集《春风出塞》《中流击水》(《诗刊》),以豪迈、奔放的诗风,以及力透纸背的燕赵风骨和沧海气韵,一时洛阳纸贵。安谧是当代著名诗人,国家一级作家。他是迄今为止内蒙古地区惟一被《诗刊》“名家经典”栏目推介的诗人。他的代表作《夜火》《手拉手》《通天树》等多是在《诗刊》头条发表;《勇敢的骑兵》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配乐朗诵播出。

  汪浙成、温小钰是两位才情横溢的伉俪作家,被美称为内蒙古文坛“双子星座”。这两位来自西子湖畔、双双具有北大中文系教育背景的作家,无论小说、散文,都透着浓郁的书卷气和学者精神。他们的代表作品《苦夏》《土壤》(人民文学出版社)接连获得第一二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即后来的鲁迅文学奖)。八十年代中期,两位作家奉调回浙,不料先有温小钰因病辞世,继而他们的独生养女罹患血癌。痛苦和饥馑中的汪浙成做出拍卖手稿救女的决定,引起全国文学界、出版界纷纷捐助的热潮。女儿获救后,人民文学出版社第一时间推出汪的长篇纪实文学《女儿,爸爸要救你》,以其刻骨铭心的骨肉亲情打动万千读者,被多个推介机构评为当年中国十大好书。

  在内蒙古为数不多的戏剧作家中,朝克图纳仁占有重要一席。他的独幕话剧《我们都是哨兵》获得全国话剧表演一等奖,文坛耆宿张光年致信作者,表示极大的赞赏。到四幕话剧《金鹰》(《剧本》)出现,标志作者艺术创作趋于成熟。此剧一出,不仅北京和内蒙古舞台争先上演,香港凤凰影业公司还拍成宽银幕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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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时期的内蒙古文学与整个中国新时期文学一样,置身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各种文学思潮、文学流派相互借鉴,相互碰撞,呈现五光十色、多彩多姿的繁荣景象。

  进入新时期的内蒙古文学,与整个中国新时期文学一样,置身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举凡现实主义、写实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超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等各种文学思潮、文学流派相互借鉴,相互碰撞,呈现五光十色、多彩多姿的繁荣景象。文学主题也因作家的自我叩问与反思,由原来的大时代、大主题转向对人的本体的追寻,回归作家的内心世界。这一文学现象反映在内蒙古新时期文学初期,探寻人与自然、人与外世界关系的作品大量涌现。其中冯苓植、乌热尔图、白雪林等作家表现人与自然的关系及人的生存环境的小说作品集束式出现,一时产生轰动效应与深远影响。

  作家冯苓植1956年就开始发表作品,但他有影响的作品如长篇小说《阿力玛斯之歌》(人民文学出版社)、《神秘的松布尔》(人民文学出版社)、中篇小说《驼峰上的爱》《雾中的牧歌》《去年的故事》、短篇小说《田野静悄悄》《推开这扇门扉》等,大部分都是新时期的产物。特别是给他带来极大荣誉的中篇小说《驼峰上的爱》(《收获》),以母驼阿塞通人性、具人情,生死关头以身救主的悲壮主题,令人唏嘘不已。这部作品荣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并被搬上银幕,确是名至实归。

  与此相似,作家乌热尔图代表作《一个猎人的恳求》(《民族文学》)、《七岔犄角的公鹿》(《民族文学》)、《琥珀色的篝火》(《民族文学》)等,展现鄂温克民族独特的生活历史,踏勘民族生存发展的轨迹,表达对失去森林的无奈,失去猎枪的无助,以及对宗教淡化的悲哀。他为此连续三年获得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成为文坛奇迹。

  白雪林的小说《蓝幽幽的峡谷》(《草原》)书写人狼大战的血腥场面。当天然古朴的生存环境发生巨变后,被奉为蒙古族图腾的狼也从神性的舞台上走下来,为与人争夺生存空间不惜冒死一战。这种对人与动物之间关系的新的诠释,独具慧眼,引人深思。

  内蒙古新时期诗人多数出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三个诗歌沙龙:团结小区贵荣冰庐、出版社雁北阁楼、呼市二中天男土屋。贾漫、张廓、赵健雄等人是客串导师。

  诗人张廓被认为是思索型学者和隐者,他对古今中外各类书籍有广泛阅读,也有独到和独立的思索,出版有《张廓诗歌集》(作家出版社)。哲学论集《空白的精神》(上海文艺出版社)是他在诗与哲学、人与哲学之间寻找到的新的平衡。他早期的诗作《铜叶花园》、《今诗古诗集》、《背景和自画像》等干净、简洁,却充满人生、人性、人本的张力。他自己说,“凡是发表的,都是我写的不好的;而我写的好的却很难发表”。这可见他的独立思考还在寻找得以释放的平台。

  在内蒙古,除了诗人张廓,还有一个作家张廓、画家张廓、书法家张廓。其实这都是一个张廓。写作、书法、绘画运用形象思维,表达内心感受,各种艺术样式是相通相融的。从上一辈作家中的张长弓,到以散文创作为主的许淇,到当代的张廓、赵健雄、火华(歌词《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默然(诗歌《三只鸟风景》)、滑国璋(小说《七九河开》)、乌日勒春香(传记文学《我与昭君》),都是在诗文书画多种领域里纵横捭阖的名家。

  学医出身的赵健雄钟情诗歌,是与张廓同时期成名的诗人,著有诗集《明天的雪》(内蒙古人民出版社)、《最后的雨》,随笔集《糊涂人生》(辽宁人民出版社)、《乱话三千》(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等十余种。诗人崇尚自然,以所生活的塞外和江南两地风光为背景,描绘人生体验,翻卷心底波澜。诗风晓畅睿智,平和中常见突兀与神奇。

  作家尚贵荣,现任内蒙古文联副主席,《草原》杂志社主编。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文学创作,对内蒙古新时期诗歌的兴起与繁荣起过重要推动作用。著有散文随笔评论集《流浪的云霓》(内蒙古人民出版社)、《中国当代散文诗人15家》(合著)、《爸爸手记》、《野马西风》(内蒙古教育出版社)、《冰庐文钞》、《塞外随笔》(远方出版社)等六部。散文《鄂尔多斯,神奇的土地》、随笔《写女儿,也想起我的童年》、《闲居塞外说羊肉》分获1987、1990、1993年内蒙古自治区文学创作索龙嘎奖,随笔集《塞外随笔》获内蒙古自治区2005年“五个一”工程奖。2002年获自治区新闻出版系统十佳编辑称号。

  上世纪八十年代内蒙古三个诗歌沙龙龙主之一的张天男,自称杀虎山酒徒,性情豪放,诗风俊逸。格律诗、现代诗兼通。曾获全国新诗大赛探索诗特别奖等。著有自由体诗集《水上歌谣》(内蒙古教育出版社),古体诗集《钓雪楼诗钞》,散文评论访谈集《钓雪楼杂钞》等。1989年获内蒙古自治区十大青年杰出文学创作工作者称号。

  小说家邓九刚《大盛魁商号》(中国画报出版社出版)系列长篇大作是最早把审视和欣赏的目光对着从山西腹地迤逦于遥远的欧洲草原的汉民族商旅文化。用今天重拾的“一带一路”理念的历史性贡献衡量,邓九刚早在20年前就用他苍凉的笔墨加以研判,无论这些跨国行商成功抑或失败,在在传递一种风卷残云般的大气磅礴。

  从1978年到2007年,官员作家里快连续出版长篇小说《美丽的红格尔塔拉河》(中国文联出版社)、《激流澎湃》、《老泉井风情》、《雾满长河》(内蒙古人民出版社),紧紧围绕20世纪80年代处于中国社会转型时期重大主题展开矛盾,对社会急变时的政治、文化、经济、伦理等多方面进行有益的开掘。

  作家阿云嘎,能用蒙汉两只笔写作。蒙语创作的《僧俗人间》《有声的戈壁》,表现古老生活方式陨落后,蒙古人的不适与内心挣扎。汉语创作的长篇历史小说《拓拔力微》(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带领读者穿越1800年的历史风云,一窥北魏始祖争天下、聚民心、称帝胄的神奇经历。岁月流逝,英雄不再,但作者用神奇之笔布下了一个咀嚼不尽的诗意空间。

  邓九刚、肖亦农、路远被称为内蒙古文坛“三条汉子”,他们的性格文风都有相似之处:粗犷、豪放、刚烈。路远本以小说出名,却中途转换到影视剧创作上大展拳脚。由他编剧的作品《京华烟云》、《静静的白桦林》、《上海风云》、《关东大先生》、《七品钦差刘罗锅》、《珠拉的故事》都有不俗的收视。其中《静静的白桦林》获2009年飞天奖一等奖,电影《珠拉的故事》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金色草原》获长春电影节奖。

  与路远有多次合作的另一位影视剧作家邢原平,上世纪八十年代由小说转型影视剧本创作,至今已有23部剧本投入拍摄。《第一书记》2012年荣获金鸡奖最佳中低成本故事片奖、中宣布部全国五个一工程奖;《雪狼》2006年中央电视台电影频道出品,荣获电影频道该年度“百合”优秀故事片一等奖。《信义兄弟》获第十二届百合奖优秀数字影片奖一等奖、优秀编剧奖、中宣布部“全国五个一工程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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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数字时代,内蒙古新生代作家以迥异于前辈作家的主题、手法,被人们重新界定和认知。

  进入数字时代,写作的速度加快了,写作风格多样化了,作品传递方式多元化了。这一个时期,内蒙古新生代作家以迥异于前辈作家的主题、手法、价值观,被人们重新界定和认知。当下活跃在内蒙古文坛的作家主要有敕勒川、杨瑛、广子、温古、荆永明、安宁。

  敕勒川,1967年出生,作品散见《诗刊》、《人民文学》、《光明日报》等,作品入选《中国诗歌精选》、《中国诗歌年选》等,出版有诗集《细微的热爱》。

  荆永鸣,生于1958年,小说作品曾获全国煤矿文学创作“乌金奖”,内蒙古自治区文学创作“索龙嘎”奖。中篇小说《北京候鸟》获《人民文学》奖。

  杨瑛,生于1973年。2003年以网名“动态童话”发表小说《蚂蚁的选择》,继而应现代出版社之邀出版小说集《城市森林的等待》,远销新加坡、日、韩、美等国家。散文《繁华,不过是一掬细沙》(《美文》)获内蒙古自治区政府奖“索龙嘎”文学奖。

  广子, 生于七十年代,主要写作诗歌、 随笔。 出版诗集《往事书》、《蒙地诗篇》(《十月》)等多部。一首题为《望草原》的诗,使广子声名鹊起。

  温古,1961年出生,多产作家。出版诗集有《狼塬》(内蒙古人民出版社)、《甲申卿云歌》《燃向夕阳》(内蒙古大学出版社)等七部,以及旧体诗集《停云轩诗草》,诗体小说《天旅》(内蒙古大学出版社,上、下部),散文随笔集《停云集》、《解读苍茫》、《追踪河流》,诗歌解析评论集《解构魔法》,小说报告文学合集《乙丑杂编》等。

  安宁,80后,荣获2009年度冰心儿童图书奖、2009年度北京市政府优秀青年原创作品大奖。 已出版《寂寞时,我们远离爱情》、《此后,不再爱你》(辽宁教育出版社)、《这么疼,那么爱》、《美人一笑》(湖南人民出版社)等23部作品。另有《试婚》等繁体字版在台湾等地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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