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这东西，真是麻烦啊。”

这句话出自默音长篇小说《甲马》，而这正是一个和记忆有关的故事。

十九岁的谢晔从云南来到上海求学，他此行的另一个目的是寻找生母。偶然间，他从大学教授苏怀殊的家庭合影中，看到了小爷爷的照片。谢晔试图凭借这一线索挖掘被家人刻意隐瞒的往事，而助他看到他人记忆、了解过去的正是他的传家法宝——甲马。

甲马又称纸马，是云南人用来祈福的木刻版画，具有祈福祝愿、辟邪消灾的功能。其起源于唐朝，因为所绘的神像大多披甲骑马，故而得名。随着雕版印刷术的普及，宋代出现了五色套印的彩色印刷甲马。到了明清时期，其神像的类型也越来越多，每张甲马都有其特定的名称，如“财神”“好人相逢”“千里眼顺风耳”等等，表达了白族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然而，甲马这一展现了民间智慧的艺术品却一度被人遗忘，缺乏记录与研究。所幸的是，作家默音注意到了这一宝贵的民间文化，并以其为原型，历时八年，四易其稿，写就长达四十万字的《甲马》。本次由浙江文艺出版社推出的《甲马》为全新修订版，作者在对文稿逐字修改的基础上，新增了附录《苏怀殊1941年的日记》，方便读者更好地了解小说背后的秘密。

1980年，默音在云南出生，少时迁居上海，16岁于《科幻世界》发表第一篇小说，并开始自学日语。已出版作品《星在深渊中》《一字六十春》《尾随者》等，翻译作品《雪的练习生》《日日杂记》《富士日记》等。不同于学院派作者，默音从事过多份工作，在上海的八佰伴当过柜员，也在出版社做过编辑。丰富的生活经验让默音的文字在富有诗意的同时，又足够“贴地”，布满了生活的气息。

在小说里，默音赋予甲马更加神奇的功能，它的传人可以在点燃甲马后窥人过往，再现被刻意尘封的记忆，为困于现实里的人疗伤。谢晔一家就是甲马的传人，谢晔小时候就目睹父亲用甲马救人，三姑将这种能力称为“梦见”，因为甲马燃尽后，使用它的人也会陷入幻梦，仿佛自己也亲历了他人的人生。带着这样的“法宝”，谢晔来到上海，和他遇到的朋友一起开启自己的“寻母之旅”，而家族不为人知的秘密也逐渐浮出水面……

小说跨越了西南联大、景洪农场、千禧年之前的上海，展现了三代人的际遇浮沉，而这些时间和地点的自由转换恰恰是通过甲马实现的。它如同时空穿梭的工具，将梦境与现实结合，过去与未来相融。线性叙事就此被打破，读者也可以随着谢晔思考：我们该如何面对记忆？拥有天赋的人能比普通人更轻松地过完一生吗？

正如青年作家周嘉宁所言：“默音在上海和云南的小城间穿梭，在过往与现在间穿梭，非常自由，情感的震荡被席卷入时间的洪流，人们内心的黑暗被某种说不清的温暖阻隔。”《甲马》让我们深刻地感知：过去的事情并非没有痕迹，它会以各种形式改变我们，影响我们。而在这个过程中，真相并非是最重要的，我们与岁月的荒芜抗衡的决心与勇气才是。

《甲马》，默音著/浙江文艺出版社2024年8月出版

供稿人：陈　麟
初审：戴佳运
复审：陈　麟
终审：张维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