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21世纪了,我们仍像祖先那样怕死

郑渝川 | 2024-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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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早用文字写成的故事,刻在了泥板上。这也就是苏美尔人的叙事性史诗《吉尔伽美什》。

这其实讲述的是人类希望找到逃避死亡、实现永生的一个征程。吉尔伽美什在故事中,确实找到了可以长生不老的仙草,但是却不慎被蛇吃掉了,所以这个故事其实是在告诉人们,寻求永生只是徒劳。

在古代埃及,之所以法老会构建宏大的金字塔,也是因为有着重生的迫切愿望,并真诚地相信那是可以实现的。

美国的三位社会心理学家谢尔登·所罗门、杰夫·格林伯格、汤姆·匹茨辛斯基,分别在斯基德莫尔学院、亚利桑那大学、科罗拉多大学担任心理学教授,三人合作推出的《怕死:人类行为的驱动力》一书中,谈到了中国的秦始皇陵。秦始皇不仅为自己建造了巨大的地下宫殿,花费了几十年、动用了几十万劳工。在秦始皇陵中,有庞大的陶俑兵马俑,配备了精密的武器装备,还有为数不少的陶瓦制成的仆人和官员、杂技演员、乐师等。这说明,秦始皇对于自己永生、复活显得很有信心。

自古以来,不仅帝王希望通过专门的仪式、特定的陵墓以及法术体系来获得永生,贵族、地主、官员、文人乃至平民也都希望获得永生,或者长生。这也就是为什么迄今为止,在世界很多地方,都流传着某些地方、某些食物、某些仪式能给人带来有助于延长寿命的故事、传说,炼丹术、炼金术更是跨文化的普遍存在。书作者说,“古代东方和西方的方士、术士、道士、炼金术士们是‘真实永生’的积极追求者。她们追求的是永生不死”。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当代人其实延续了上述永生不死的热情,而被寄予希望的就是最前沿的科学技术。

书中指出,在利用科学方法来延长人类生命的领域里,笛卡尔显然是先驱之一,因为他预见到了医疗科技发展的前景,坚信对于人体这样一座机器进行修补和替换可以极大地延长人的寿命。

正是因此,17世纪的人们就开始尝试将狗、马等动物的血输给人,虽然成功率很低,但是偶尔的成功仍足以让人欣喜若狂。到了18世纪,人们就开始实验将细菌、苍蝇和鱼等生命进行干燥或冷冻处理,再试图将之复活。虽然这种尝试基本上没有成功,但是这一理念显然延续到了现在,一些科学家就希望将患者进行低温冷冻(以液氮方式来保持零下196度的超低温)后,等待医疗技术发展到可以治愈一些目前无法治愈或治愈率很低的疾病后,或者发明了解决人的衰老的技术后,再将之复活。

互联网观察家、未来主义者雷·库兹韦尔每天服用250粒维生素来保持年轻,相信自己因此可以撑到技术解决衰老的那一天。类似的疯狂主意还包括将人的记忆、情感等打包上传,进行数字存储,然后等待可以复制和载入记忆、情感的那一天,实现“夺舍”重生。

《怕死:人类行为的驱动力》书中谈到,对于更多人来说,虽然已经接受了人死不能复生、无法做到永生的事实,但是仍然期待象征性永生。这就是为什么从古至今,很多人会想办法成为不朽文化的一部分,包括著名的文人、政治家,乃至大家族的成员都对自己的墓葬抱以很大热情。书中说,无论东方还是西方,所有在军事、政治、经济、科技、体育、文学、技术等方面有所建树并声名远扬的人,不仅希望在世时赢得盛名和成功,而且还希望这种名望能够传承下去。

这种普遍存在的心理,既可以反映为历史责任感,比如政治家往往会考虑到自己从事的政治事业对于子孙后代的影响,希望留下美名而不是骂名;但是也会经常诱导政治人物、军事家基于偏执而虚无缥缈的愿景,开启危险事业,不惜牺牲大量的在世者。

《怕死:人类行为的驱动力》这本书从历史、社会心理、人的社会化成长等多维度,深入考察了死亡恐惧如何塑造不同时代的人们的文化世界观。书作者在书中谈到,儿童对于很多文化符号和特定仪式的迷恋,其实就在于抑制自己慢慢发育出的对于死亡的理解,以及恐惧。

而在技术进步、经济震荡、环境灾难、战争或者外来文化的入侵等因素造成了人们在精神上的幻灭后,死亡恐惧往往会使人变得意想不到的偏激、偏狭,驱动出现剧烈、极端的排外行动,以及坚定地与某些外来人群、较低社会阶层人士建立隔离。

所评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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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怕死:人类行为的驱动力》

作者:(美)谢尔登·所罗门、杰夫·格林伯格、汤姆·匹茨辛斯基

译者:陈芳芳

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4年3月

供稿人:陈 麟
初审:戴佳运
复审:陈 麟
终审:张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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