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为何如此重要?
○刘 勇 | 2020-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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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西地处黄土高原东部,东、南为华北大平原,其北、西为内蒙古、陕北高原,地接西北内陆,具有高屋建瓴的战略地理优势。山西既是华夏文明核心,又是北方草原文化与内地中原文化交融之地,具有历史和地理的综合优势,在中国历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军事地理地位。汉、唐、宋立国之后的第一仗,都发生在山西。正如清顾祖禹在《读史方舆纪要》中所指出:“天下之形势必有取于山西也。”在中国历史上,山西大地以其无可替代的地缘价值,上演了无数中国战争史上恢弘而惨烈的大剧。“治世之后台,乱世之前台”,可以高度概括山西在中国历史上的重要地位。

  在中国史上,每当天下太平时,山西的战略地位隐藏在歌舞升平之后,默默为国家安宁而坚守;每当天下纷扰时,山西的独特地位备受关注,拥有山西则进可逐鹿中原平定天下,退可凭借表里山河之巩固形势,待机而动。几千年来,山西的这一地位在历史长河中得到了无数次验证。

  三晋出版社的《金戈铁马——与山西有关的著名战役》梳理了几千年来发生在山西大地的49场著名战役,提纲挈领,点明要点。该书的前14篇内容为晋国及其继承者赵国和魏国发起或参与的重要战役。我曾提出一种假设,如果没有三家分晋,由晋国统一中国,中国文明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呢?历史不能重演,但历史可以思考。晋国和它的后继者是华夏文明的重要代表。正是晋国文明在山西不断扩大,山西才成为华夏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

  书中后续12篇内容为秦汉魏晋北朝时期战役,其中10篇为魏晋北朝战役,突出体现了山西在魏晋南北朝,特别是十六国北朝历史上的重要地位。其中尤以北魏、东西魏、周齐时期的战役著名,如潞川、台壁、平阳等大战,均是一战定乾坤,决定了不同政权的生死之役。这些战役都发生在山西内地。有些战场的地理位置相对集中于某一战略区域。如潞川、台壁在浊漳河谷地,蒙坑、玉璧、平阳在汾河下游谷地,都是水道附近交通线上的战略要点。这里的攻防战,往往起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重大军事历史影响。

  此后11篇为隋唐五代战役,其中5篇反映了唐末五代时期决定山西地区政权后唐、后晋、后汉、北汉诸政权兴亡的关键战役。后9篇为宋金后至现代的战役。虽然宋金以后全国政治军事重心向东部转移大趋势日益明显,而发生在山西的这些局部战役,仍然对全国的政治军事形势产生了深刻影响。如北宋末年太原保卫战对北宋王朝命运的影响,明末宁武关之战对明朝覆亡的直接影响,更有忻口战役、百团大战、上党战役等现代军事史上的著名战役。

  山西因为具有独特的历史军事地理价值,才会发生如此众多的战役。而我们过去对战争的研究大多停留在文献中。即使如著名历史军事地理巨作《读史方舆纪要》的作者顾祖禹也未曾去过大多数实地。而该书作者李广洁继承了前辈史家注重田野的优良传统,在很多战役发生地进行了实地考察。结合传世文献和地方民间资料,能得出更为信服的实证结论。如书中对台壁之战的战场考察即是如此。

  抚今追昔,山西以其独有地缘形势,在中国历史的长河里具有了无可替代的位置——治世之后台,乱世之前台。如何在当代社会充分认识到这一独特定位,将会为研究山西乃至中国史提供新的思路和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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